江亦辰被这质问逼得浑身发僵,张了张嘴想解释“我只是想照顾她”,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们清楚。我和夏念安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江亦辰的声音带着点急腔,尾音还发着颤,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怕没人信。
他从沙发角落微微直起身子,眼神慌乱地扫过夏明宇,又飞快地落回自己的膝盖上,手指把裤缝攥得发皱,“我送她下来之后,看她状态不太对,后面就送了玥玥,又做了醒酒汤,先给玥玥喝完再给她送上去了。”
江亦辰的声音越说越急,像是怕慢半分就没人信,每一个字都裹着没散的慌乱。他攥着裤缝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眼神时不时飘向夏明宇,又飞快地缩回去,连呼吸都带着颤。
说到“她在哭”时,江亦辰的声音突然低了些,眼底掠过一丝无措,“我推开门就听见她在哼唧,好像在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喊了她两声,她没醒,本来想放下汤就走,可她突然伸手拽住我衣角,反复喊‘沈青泽别这样’,哭得更厉害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我怕她一个人出事,只能留在那儿拍她的背,想安抚她,就这么耗到她哭累了睡沉,我才悄悄走的。”
这些话在他下楼前在脑子里过了不下十几遍,可真说出口时,还是乱了节奏。
他说完就低下头,盯着地板上的一道缝,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夏明宇再追问一句“为什么不早点说”,更怕他们看出自己藏在“安抚”背后,他越界的事情。
大厅里的沉默刚漫开没几秒,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就像石子投进静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带打得规整,看着年纪不大,却透着股干净利落的老练。
袖口露出的手表表盘简洁,手里拎着个黑色西装袋,每一步都走得稳,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李婶最先迎上去,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语气带着几分客气的试探,“先生,您是来找人还是办事的?”
男人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又礼貌,“您好,我是沈总的助理,姓周。沈总昨晚留在这儿,我来给他送换洗衣物。”
李婶哦了一声,连忙往楼梯口指,“他在三楼右手边那间房,刚上去没多久,您直接过去就行。”
“好的,麻烦您了。”
周助理道了谢,没多停留,脚步轻缓地往楼梯走,路过沙发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江亦辰,又很快收回,没露半分多余的情绪,只留下客厅里几人交换眼神的沉默。
夏明玥攥着衣角,眼神里还带着点担忧,见周助理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才小心翼翼地转向江亦辰,声音放得很轻,“亦辰哥,那……那你跟我姐现在算解除误会了吗?她没再生气了吧?”
江亦辰靠在沙发上,后背抵着冰凉的靠垫,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疲惫,“我不知道。她当时情绪很不好,就只说让我先下来,没说别的。”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沙发套,“我连跟她好好说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找到。”
一旁的何溪溪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里带着点释然,“嗨,我看那估计是没什么事了。要是真还在气头上,哪会只让你‘下来’这么简单?而且今天我看安安和沈总都和好了,刚才沈总助理都上门送衣服了,说明沈总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们啊,就是想太多。”
她说着,还朝江亦辰递了个“放宽心”的眼神,试图缓和客厅里没散的紧绷感。
何溪溪的话像颗定心丸,让客厅里绷着的气氛瞬间松了些。
溪溪的话刚落,赵剩就跟着附和,他往沙发背上靠了靠,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后怕,“可不是嘛!昨天沈哥进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进了什么重要会议室——一身黑西装,话没说几句,气场就压得人不敢吭声,一年多没见,他这气势真是越来越强了,我都没敢跟他对视。”
夏明玥也连连点头,脸上的紧绷感彻底散了,声音里带着点感慨,“他小时候就吓人,现在长大了更吓人,别说我们害怕了,连姐都忍不住害怕了。他那会刚进门的压迫感,我看姐吓的都在抖。”
这话让客厅里紧绷的弦彻底松了,何溪溪笑着转头,目光落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瑶身上。
女孩脸色还带着点浅白,手悄悄攥着沙发巾。
何溪溪凑过去点,语气里满是调侃,“瑶瑶,沈总可是你亲哥,你也跟我们一样怕他啊?刚才没见你说话,还以为你早习惯了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到于瑶身上。
刘翔也跟着笑,往沙发这边探了探身,“可不是嘛!早上沈总在厨房做饭,你还敢过去问发生了什么,当时我都惊着了。”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旁边人都笑,“结果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你,就走了。没想到做他家人也这样,只有夏念安是特殊。”
夏明宇也笑了笑,“没想到大家一见他都改口叫沈总了,之前都是连名带姓的。”
何溪溪眼睛都瞪大了些,手还下意识地捂了下嘴,语气里满是夸张的后怕,“现在谁敢对沈总连名带姓啊?我之前高一就跟安安说,这种看着就不好惹的人,离远点才省心,结果她偏不听。你看昨天,沈总一进门,她手都抖了,我看着都替她捏把汗。”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赞叹,往楼梯口的方向瞥了眼,“不过话说回来,安安眼光是真不错。沈总昨天一进门,我就觉得跟看小说似的——那身材、那气场,妥妥的霸总照进现实!才一年没见,他现在看着就特别有出息,身上那件定制西装,版型多挺括,我虽然不懂但是也感觉得出来价格可不便宜,一看就混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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