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的出现像一片阴云，暂时遮蔽了“情绪经济学”带来的灿烂“钱”景。林凡几人清楚，被这种级别的人物盯上，意味着他们这只小虾米已经游进了某些大鱼的视野范围。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刻意减少了“业务”量，甚至尝试用那本不靠谱的《搞笑捉鬼秘籍》里记载的粗浅法门，来掩盖紫霄短剑散发出的特殊波动。效果嘛……聊胜于无，至少心理上觉得安全了点。
就在这种略带忐忑的气氛中，一封奇怪的信件，被塞进了事务所的门缝。
信封是那种老式的牛皮纸，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写寄件人，只在正面用毛笔写着几个遒劲有力、带着点古意的字：“林凡先生 亲启”。
“这年头还有人用这玩意儿？”胖子拿着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不会是那个陈老头写的吧？”
林凡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巴掌大小、触手冰凉的非金非玉的黑色卡片。卡片正面用同样的笔法勾勒出一座隐藏在迷雾中的楼阁轮廓，背面则是一行小字：
**“今夕何夕，鬼市重开。有缘者持此帖，可入‘迷津渡’一观。”**
下面还有一个模糊的地址印记，似乎指向城郊某个废弃的码头区域，以及一个日期——就在三天后的子时。
“鬼市？”胖子凑过来一看，眼睛瞪大了，“就是传说中那个妖怪、鬼魂、还有玄学圈的人交易稀奇古怪玩意儿的地方？凡哥，咱们这是收到邀请函了？”
苏晓立刻开始搜索资料：“鬼市，又称阴市、冥市，常见于志怪小说及民间传说。指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由非人存在或修行者聚集形成的临时性集市。交易物品多与超自然相关，规则混乱，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凡摩挲着冰凉的卡片，能感觉到上面附着着一丝微弱的空间引导力量和隐匿气息的符咒痕迹。这玩意儿，不像假的。
“谁会给咱们发这个？”林凡疑惑。他们在这个圈子里，应该还是无名小卒才对。难道是陈老？或者是因为紫霄短剑吸引来的关注？
他尝试着将一丝灵力注入卡片，卡片背面的地址印记微微发亮，变得更加清晰，同时一股明确的指引感传来，确认了地点和时间的真实性。
“去不去？”胖子既兴奋又紧张，“听说里面啥都有卖的，从千年灵芝到阎王爷的批条，当然假货更多……而且危险得很，搞不好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苏晓分析道：“这是一个深入了解当前玄学圈生态、获取稀有资源、以及可能遭遇高强度威胁的机会。建议进行充分准备后，谨慎参与。”
林凡看着手中的卡片，又看了看桌上的紫霄短剑。短剑似乎对这张卡片也产生了反应，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好奇”与“渴望”的意念，仿佛那鬼市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直缩在事务所里，迟早也会被找上门。不如主动去看看，这所谓的“玄学圈”底层，到底是什么光景。
“去！”林凡下了决心，“不过得做好准备。胖子，你看看能不能搞点防身的东西，别整那些华而不实的。晓晓，多收集点关于鬼市的传闻和注意事项。咱们这次，就当是去……见见世面。”
接下来的三天，事务所进入了战备状态。
胖子动用他的渠道，弄来了几件据说“有点效果”的小玩意儿：一叠号称能隔绝低级鬼魂窥探的“敛息符”（价格死贵，效果待验证），几瓶味道刺鼻、据说能驱散邪祟的“黑狗血加强版”（加了蒜精和辣椒水），以及一人一个能发出高频声波（对人类无害，据说对灵体有干扰）的便携式警报器。
苏晓则整理出了一份《鬼市生存守则（推测版）》，包括但不限于：不要轻易显露财物，不要随意触碰商品，不要与陌生“人”发生冲突，尽量使用以物易物或特殊货币（如灵石、阴德等），以及最重要的一条——保持低调，活着回来。
林凡则主要熟悉紫霄短剑的各种“情绪投喂”效果，试图开发出在战斗中能快速使用的“连招”，比如先用“尴尬”力场打断对方施法，再接“狂笑”让其失去战斗力……想法很美好，实践起来总是差点意思，经常是尴尬力场把自己人也波及了，或者狂笑效果没控制好，导致短剑自己也跟着“笑”得乱颤，差点脱手。
三天后的子时，月黑风高。
城郊，废弃的第三码头。这里早已荒废多年，只剩下一些残破的仓库和锈蚀的龙门吊，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架。咸湿的江风穿过废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林凡、胖子和苏晓按照卡片指引，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最破败的仓库前。仓库大门紧闭，上面布满了铁锈和蛛网。
林凡取出那张黑色卡片，刚靠近大门，卡片便自动飞起，贴合在门缝处。一道微光闪过，厚重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并非预想中的破败景象，而是一片扭曲、模糊的光影，仿佛隔着一层荡漾的水幕。
“走。”林凡深吸一口气，握紧怀里的短剑，率先迈入光幕。胖子和苏晓紧随其后。
穿过光幕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檀香、纸钱、草药以及各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耳边骤然变得嘈杂，各种窃窃私语、讨价还价、甚至非人的嘶鸣交织在一起。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是一怔。
他们仿佛踏入了一条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摊位，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发出幽绿、惨白或昏黄的光芒。摊主和来往的“行人”更是千奇百怪：有穿着古装、面色苍白的“人”；有笼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绿油油眼睛的阴影；有蹦蹦跳跳、会说话的动物；甚至还有漂浮在半空、没有实体的光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阴气、妖气以及各种混乱的能量波动。这里的光线似乎自成体系，昏暗而扭曲，让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不太真实。
“这……这就是鬼市？”胖子看着一个摊位上摆着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状物体，脸色有些发白。
苏晓则迅速开启了她的检测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能量浓度远超外界，空间结构不稳定，存在多重折叠迹象。生物信号……复杂，非人类占比超过60%。”
林凡能感觉到怀里的紫霄短剑变得异常活跃，剑鞘上的宝石微微闪烁着，似乎对周围弥漫的各种“情绪”和“能量”非常感兴趣，传递着一种“这里好吃的真多”的兴奋感。
他强行压下短剑的躁动，低声道：“都小心点，跟紧我。记住晓晓的守则，多看少说，别惹麻烦。”
他们这三个画风明显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的“生面孔”，一进入鬼市，就吸引了不少隐晦的目光。有些目光带着好奇，有些带着审视，还有些……则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尤其是在扫过林凡（或者说他怀里的短剑）时。
林凡知道，在这看似热闹的鬼市之中，他们这只小肥羊，已经踏入了真正的龙潭虎穴。这次的“见世面”，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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