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监的办事效率极高，或者说，金钱和危机的双重驱动力下，集团的资源被迅速调动起来。
不到两个小时，林凡要求的物品就被陆续送到了临时划定的“指挥中心”——其实就是小区里一栋还没卖出去的样板间别墅。
几大袋上等糯米堆在墙角，散发着淡淡的米香；一小盒色泽暗红、据说是某老字号珍藏的陈年朱砂被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几个大号塑料桶里装着新鲜的黑狗血，送来的保安信誓旦旦保证是附近村里几家养狗大户自愿贡献的，还付了“营养费”。
最扎眼的是堆在客厅中央的那几大箱烟花和二踢脚，包装花花绿绿，上面还印着“惊天雷”、“穿云箭”等霸气侧漏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搞什么非法庆典。
胖子拿起一个比拇指还粗的二踢脚，掂量了一下，咋舌道：“凡哥，你确定这玩意儿是驱邪，不是要把湖里的东西连同湖底一起送上天？”
林凡心里也有点打鼓，但面上必须稳如老狗：“你懂什么，对付这种积年老怨，就得下猛药！这叫以阳破阴，以动制静！老祖宗传下来的……呃，大概有这个道理。”
苏晓则对那盒朱砂产生了浓厚兴趣，拿出便携式显微镜和几个小仪器就开始检测成分，嘴里念叨着：“硫化汞含量……杂质分析……能量传导效率未知，需要建立模型……”
王总监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过来，调出了几张模糊的图纸扫描件：“林先生，这是能找到的最原始的施工图纸了，标注了当初挖掘到异常区域的大致位置，主要集中在湖心偏东和西北角这两个区域。更详细的坐标……当时为了保密，没有记录。”
林凡看着图纸上那两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眉头微皱。范围还是太大了，湖底情况不明，总不能拿着二踢脚到处乱炸吧？那不成摸奖了。
“看来，得先精准定位一下怨气的核心源头。”林凡摸着下巴，目光扫过客厅里的“物资”，最后落在了那几桶黑狗血和糯米上。
一个大胆（或者说作死）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胖子，去找几个水桶，兑点黑狗血和糯米水。”
“苏晓，帮我计算一下，如果要在这两个区域形成有效的‘驱邪力场’，大概需要多少当量的……呃，我是说，需要多少爆竹的覆盖密度。”
“元宝，大佬，待会儿可能需要您再镇下场子，万一我玩脱了……”
元宝懒洋洋地甩了下尾巴，算是回应。
胖子一边嘟囔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边去找水桶。苏晓则推了推眼镜，手指在平板上飞快滑动，开始建立爆炸覆盖模型，严谨得仿佛在计算火箭发射参数。
很快，几桶混合着糯米粒的暗红色液体准备完毕，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
林凡拎起一桶，感觉手臂一沉。他深吸一口气，对胖子和王总监说：“走，我们去湖边，进行第一轮‘精准投放’。”
来到湖边，阴冷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重了些，湖面平静得有些诡异。
林凡根据图纸指示，大致判断了湖心偏东的区域。他让胖子和王总监离远点，然后双臂发力，猛地将一桶混合液体朝着那片区域泼洒出去！
哗啦——
暗红色的液体混着糯米，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入湖中，迅速扩散开来。
起初，湖面没有任何反应。
几秒钟后，异变陡生！
被泼洒区域的湖水，突然像是被煮开了一样，剧烈地翻涌起浑浊的气泡！一股比之前更加浓烈的腥臭腐败气味冲天而起，熏得远处的胖子差点吐出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湖底深处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如同无数人哀嚎哭泣的呜咽声，隐约还能听到锁链拖拽的铿锵之音！
“有反应了！”林凡精神一振，虽然这反应有点剧烈得超出预期。
他如法炮制，又将另一桶混合液体泼向了西北角的区域。
同样的景象再次出现，湖水翻涌，怨气沸腾，仿佛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彻底激怒了。
湖面的平静被彻底打破，浓郁的阴气开始凝聚，甚至影响到了周围的光线，使得湖边区域都暗淡了几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落下，让人呼吸不畅。
王总监吓得面无人色，几乎要瘫软在地。胖子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一个桃木剑（地摊货）。
“凡哥！情况好像不太对劲啊！你这不是精准投放，是精准激怒吧？”
林凡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他原本只是想做个“标记”，方便后续“爆破”，没想到直接捅了马蜂窝。
就在这时，苏晓的平板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负能量聚集！湖心及西北角出现高能反应！建议立即撤离！”
她抬头看向湖面，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林凡，能量读数在持续攀升！已经超过了安全阈值！根据模型推算，有百分之八十七的概率会引发大规模灵异暴动！”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湖心翻涌的水面上，开始缓缓浮现出更多、更凝实的白色身影！它们不再是模糊的游魂，而是呈现出各种扭曲痛苦的形态，发出尖锐的啸叫，挣扎着想要脱离湖水的束缚，朝岸边扑来！数量之多，远超之前！
甚至，在那些身影之中，开始出现一些穿着古代破烂服饰、身上缠绕着虚幻锁链的庞大虚影，它们散发出的怨气更加深沉可怕！
“完了完了！这下玩大了！”胖子脸都白了。
林凡也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湖底埋的“雷”这么猛！他这半桶水的“精准投放”直接把boSS给引出来了？
眼看那些恐怖的鬼影就要冲破湖面的限制，元宝再次站了起来，金色的瞳孔锐利地盯住湖心，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咆哮。它身上的威压再次散开，暂时遏制住了那些鬼影的冲势，但显然，这次的数量和质量，让元宝也感到了压力，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碾压。
“林凡！现在怎么办？”苏晓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大声问道，她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紧张。
王总监已经带着哭腔喊：“林大师！救命啊！”
林凡看着眼前这如同百鬼夜行前奏的恐怖景象，又看了看身边仅有的几桶混合液体和远处那堆烟花爆竹，额角渗出了冷汗。
硬刚？估计刚不过。
跑路？那“林大师”的招牌今天就彻底砸了，而且良心也过不去（虽然不多）。
电光火石之间，林凡猛地想起了《搞笑捉鬼秘籍》最后一页，用加粗字体写着，号称是压箱底保命技能，但他一直觉得太不靠谱没敢尝试的一招——
**【终极奥义·尴尬光环强制驱散术】** （旁边用小字标注：慎用！效果未知，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
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原理简述：通过施术者极度社死的行为，引动天地间某种特殊的“尴尬”法则，形成领域性无差别精神攻击，对一切拥有感知能力的个体（包括但不限于人、鬼、神、妖）造成巨额“尴尬值”伤害，并大概率触发“不忍直视”、“脚趾抠地”、“暂时性失智”等负面状态，从而达到驱散或控制效果。施术成功率与施术者脸皮厚度成反比。
当时林凡看到这描述就直接忽略了，这什么鬼东西！简直是自毁长城！
但现在……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眼看元宝的威慑即将被越来越多的鬼影冲破，林凡把心一横，牙一咬！
妈的，拼了！反正这里除了自己人就是鬼，丢脸也丢不到哪里去！为了拯救世界（和佣金），牺牲一下个人形象算什么！
他猛地转身，对胖子和苏晓喊道：“胖子！苏晓！还有王总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睁眼！相信我！”
胖子和苏晓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林凡一脸决绝（或者说视死如归），还是下意识地照做了。王总监更是早就闭上了眼。
林凡深吸一口气，走到湖边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地。
他回忆着秘籍上那羞耻到极点的动作和咒语，脸上瞬间涨红，感觉脚趾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抠地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闭上眼睛，摒弃杂念（主要是羞耻心），开始按照秘籍记载，扭动起身体，摆出一个极其别扭且充满魔性的姿势，同时用尽平生力气，大声喊出了那段足以让他社会性死亡一百次的咒语：
“啊~巴~啦~变~身！代表月亮和尴尬消灭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来吧，闪耀吧，我的社死……不对，是我的尴尬光环！”
在他喊出咒语的瞬间，他感觉体内某种莫名的、与生俱来的“搞笑”天赋被彻底引动了，一股无形的、难以形容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如同核爆般轰然扩散！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
但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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