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壹号”工地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林凡等人的预期。
官方虽然对外宣称是“发现非法填埋及安全事故隐患”，并控制了启明集团的几名高管（包括倒霉的赵经理）进行调查，但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层面，暗流汹涌。
玄学圈被震动了。正统道门和佛门纷纷派人前来查探，当感受到那残留的、被《最炫民族风》“污染”过的邪阵气息，以及确认了“缚灵炼魄”这等恶毒阵法现世后，各家反应不一。有义愤填膺，誓要铲除“暗影”的；有谨慎观望，担心卷入过深的；更有甚者，对林凡这个用“歪门邪道”破了阵的“野路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者说警惕）。
网络上，“滨江壹号闹鬼”的热度虽然被刻意压制，但各种“内部消息”、“大师解读”依旧在小范围内流传，林凡他们的事务所也隐约被一些知情者称为“那个用广场舞驱邪的奇葩团队”。
几天后，吴启明再次登门。这一次，他脸上少了之前的从容，多了几分疲惫和阴郁。
“林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们。”吴启明开门见山，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之前谈好的，五百万。虽然项目暂时停了，集团也损失惨重，但承诺的报酬不会少。”
胖子眼睛瞬间直了，差点扑上去。
林凡却没有看支票，只是看着吴启明：“吴总，明人不说暗话。李主管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集团内部，还有多少他们的人？”
吴启明沉默了片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李主管……是董事会某位董事引荐的，据说有些‘特殊’背景，能处理一些‘麻烦’。现在看来，我们都被利用了，他们借集团的项目做掩护，行此歹毒之事。那位董事已经被控制，集团内部正在彻查清理。”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林凡一个字都不信。到了吴启明这个位置，不可能对“暗影”的手段一无所知，最多是没想到会玩这么大，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现在急于撇清关系，甚至借林凡之手清理内部，也是利益使然。
“那地下的东西，除了那七个生魂，还有什么？”林凡换了个问题，“那具棺材，原本装着什么？”
吴启明摇摇头：“不清楚。根据李主管之前提交的报告，只说发现了一处古墓，需要秘密处理，以免影响工程和引起恐慌。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谎言。棺材里的东西，恐怕早就被他们转移走了。”
转移走了？林凡想起之前遭遇的那具古老尸魔，难道就是棺材里原本的东西？还是说，棺材里另有其“物”？
“林先生，你们的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吴启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暗影’亡我之心不死，集团今后可能还会遇到类似的麻烦。我希望我们能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价格好商量。”
这是想招安？还是想继续利用他们当枪使？
林凡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那张支票，弹了弹：“合作的事，以后再说。这钱，我们收了，毕竟是我们应得的。”
见林凡收下钱，吴启明也松了口气，又客套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吴启明一走，胖子立刻抢过支票，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五百万呐！凡哥！咱们发了！今晚必须海底捞！”
苏晓则更关心技术问题：“林凡，用特定频率的音乐干扰能量场，这个思路很有价值。我分析了《最炫民族风》的频谱，发现其节奏和某些谐波确实对阴性、有序的能量结构有很强的破坏性。或许我们可以建立一个‘魔音破邪’数据库？”
柳小姐无奈地扶额，感觉团队的画风越来越歪了。
林凡看着兴奋的胖子和陷入研究的苏晓，笑了笑，随即正色道：“钱是好东西，但别忘了，‘暗影’这次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吴启明的话也不能全信，他和他背后的集团，未必就干净。”
他走到寻踪盘前，指针依旧执着地指着城北方向，但微微偏转了一个角度，似乎锁定了更具体的目标。
“苏晓，能根据寻踪盘现在的指向，结合滨江壹号的地脉数据和邪阵残留能量，推算出‘暗影’可能转移的目的地，或者下一个关键节点吗？”
苏晓立刻坐到电脑前：“我试试看。滨江壹号的邪阵是抽取地脉阴煞和生魂之力，能量流向应该有迹可循。结合寻踪盘的指向……需要一点时间建模计算。”
“嗯，”林凡点头，又对胖子说，“胖子，这五百万，留一部分做事务所经费和设备升级，剩下的，拿出一半，以匿名的方式，想办法补偿给那七个遇难工人的家属。”
胖子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郑重地点点头：“明白，凡哥。这事交给我，一定办妥。”
虽然无法挽回生命，但至少能让生者得到些许慰藉。
柳小姐看着林凡安排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家伙，在大事上从不含糊，内心始终保留着一份底线和善良。
“接下来，我们恐怕要面对‘暗影’更疯狂的反扑，以及玄学圈那些老古板的关注了。”林凡看向窗外，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但在那光影照不到的角落，黑暗仍在滋生。
“不过，在那之前……”林凡突然转过身，脸上又露出了那熟悉的、带着点坑人意味的笑容，“咱们先拿着这笔‘奖金’，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胖子，打电话定位子！今晚火锅烧烤小龙虾，一条龙！我请客！”
“凡哥万岁！”胖子欢呼一声，立刻掏出手机。
苏晓也从电脑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需要一款新的高性能处理器来优化模型……”
“买！”林凡大手一挥。
柳小姐看着瞬间从严肃模式切换到欢脱模式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或许，正是这种在沉重压力下依然能苦中作乐、坚守本心的特质，才是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团队，能够一次次在危机中创造奇迹的原因吧。
夜色渐深，城市的某个角落飘起了火锅的麻辣香气，暂时驱散了灵异带来的阴霾。但所有人都知道，短暂的放松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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