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哈哈”马戏团位于城东一个略显陈旧的露天广场，彩色的帐篷顶棚有些褪色，入口处那个画着夸张笑脸的招牌，此刻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林凡一行人刚走近，就明显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氛围。不是阴森，也不是煞气，而是一种……**沉闷的、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就像盛夏雷雨前的那种憋闷，只不过情绪上的压抑感取代了物理上的潮湿。
门口检票的老大爷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撕了票，连句“欢迎光临”都懒得说。
“嚯，这气场，比我们学校期末考试前的自习室还压抑。”胖子搓了搓胳膊，小声嘀咕。
苏晓已经拿出了她的改良版盖格计数器（现在能检测多种能量波动），指针轻微颤动着，指向一种非标准的、偏向情绪层面的低频波动。“检测到稳定的负面情绪场，浓度异常，源头在帐篷中心区域。”
柳小姐微微蹙眉，她修习正统道法，对这种直接影响情绪的无形力量尤为敏感，体内清气自然流转，抵御着这股莫名的压抑感。
侯经理早已在帐篷口等候，他本人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到林凡几人，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大师，你们可算来了……请进，请进。”
走进表演大棚，里面的景象更是印证了他们的感觉。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坐着些人，大多面无表情，甚至有人打着哈欠。场中央，几个杂技演员正在表演抛球，动作精准，却毫无激情，观众席一片死寂，连零星的掌声都没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场边角落里，一个穿着鲜艳彩虹色小丑服、戴着红色圆鼻头的身影。他脸上画着经典的流泪小丑妆，但此刻，那妆容仿佛与他真实的状态融为一体——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周身弥漫着一股几乎肉眼可见的**浓重忧郁**。正是那位压轴小丑——“笑笑先生”。
“那就是阿笑了，”侯经理叹了口气，“从前他是我们的台柱子，一个眼神就能让全场笑翻。可大概一周前，他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怎么逗都笑不出来，而且谁靠近他，都会莫名其妙心情变差，表演欲都没了。”
林凡运转“知悲笑念”，仔细感知。在他的特殊视角下，能看到一缕缕极其细微的、近乎透明的灰色能量丝线，正从观众、从演员身上，尤其是从那位“笑笑先生”身上，缓缓飘出，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汇向大棚的某个角落。
而那“笑笑先生”的身上，灰色最为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仿佛一个不断散发着忧郁气息的源头。更让林凡在意的是，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知悲笑念”之力，在接触到这片情绪场时，竟然隐隐有些**活跃**，像是遇到了某种同源但性质相反的东西。
“侯经理，你之前说，一些滑稽道具也失效了？”林凡问道。
“对对！”侯经理连忙引着他们来到后台的道具间，指着一个架子，“你看这个会喷水的假花，以前一按按钮，能滋观众一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现在只能滴答几滴水。还有这个打不响的礼炮，以前‘砰’一声能吓人一跳然后哄堂大笑，现在跟哑火了一样。还有这双弹簧高跷，以前小丑穿着它能跳出各种滑稽步子，现在弹性好像都差了很多……”
林凡拿起那朵假花，入手冰凉。在“知悲笑念”的感知下，假花内部原本应该蕴含的一点点微弱的、由长期欢笑积累的“滑稽”意念，此刻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材料的本身。
“不是道具坏了，”林凡放下假花，得出结论，“是附着在它们上面的‘欢乐’、‘滑稽’的意念，被抽走了。就像电池没了电。”
“抽走了？被什么抽走了？”侯经理一脸茫然和惊恐。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循着那灰色能量丝线汇拢的方向，走出了道具间，目光投向大棚后方，一个孤零零矗立的、看起来像是**废旧仓库或者以前关动物的小屋**。
那里的灰色能量最为浓郁，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中心。
“源头……可能在那里。”林凡指着那小屋。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林凡的探查，那小屋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悲伤，让听到的人心头莫名一紧，刚刚因为找到线索而升起的一丝振奋，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胖子打了个寒颤：“我靠，什么声音？听着怪瘆得慌……”
苏晓的仪器指针剧烈跳动起来：“检测到高强度情绪脉冲！偏向……悲伤、失落！”
柳小姐握紧了剑柄，神色凝重：“好精纯的悲念之力！”
林凡却眼睛微眯，他体内的“知悲笑念”之力，在那声啜泣传来时，跳动得更加明显了。那不是恐惧，更像是一种……**感应**，甚至带着一丝本能的**渴望**？
“看来，‘偷笑容’的家伙，就躲在里面了。”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力量的躁动，“走吧，去会会这个‘悲伤之源’，看看它到底为什么要偷走大家的快乐。”
这场关乎“笑容”的夺回之战，即将在这充满荒诞色彩的马戏团后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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