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司最高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启动【黑色长城】二期工程，代号‘龙骨’。”
苏晚晴的声音通过内部广播系统，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主屏幕上，一份加盖了最高绝密印章的任务简报被投射出来。
任务目标：护送一批刚从上古遗迹中发掘出的核心材料，“虚空灵晶”，前往长城中枢。
这批灵晶，是苏晚晴“净化长城”计划升级版的关键。一旦成功装配，整个华夏范围内的气血共鸣场压制频率，将再次提升一点五倍。
魏凯事件的阴影，还未散去。
秦风的办公室里，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头。他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调阅着一份份加密档案。
赵瑞抱着他的新平板，手指在上面飞速划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找到了。”赵瑞的声音有些干涩，“所有在魏凯事后，为他公开或私下表示过‘同情’的老兵，一共一百零七人。他们的档案我全部分析了一遍。”
秦风抬起头。
“共同点呢？”
“战功赫赫，但晋升之路都被卡死了。”赵瑞把平板转向秦风，“而且，在最近一个月内，他们几乎清空了自己的战功积分，兑换的不是疗伤丹药，也不是改善生活的物资，全是……高风险的速成功法，或者短期内能激发气血潜力的禁药。”
这不对劲。
赵瑞的官僚主义嗅觉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他点开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密密麻麻的物资申请清单。
“最关键的是这里。”他指着清单上的一排排时间戳，“他们的物资申请，全部走了‘战时紧急补充条例’的通道，审批时间惊人地集中在凌晨三点到四点这个窗口期。这个时间，是系统审核最宽松，人工复核最疲惫的时候。他们不是在申请物资，他们是在串通好了，为一场私人的战争，屯积军火！”
秦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这不是偶然的抱团取暖。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集体投资”。
他们在赌一个能翻盘的未来。
“不行。”秦风猛地停下脚步，“‘龙骨’任务，我必须亲自去。”
指挥中心。
秦风的申请被直接摆在了于刚的办公桌上。
“驳回。”于刚看都没看，直接在文件上签下两个大字。
“为什么？”秦风一把按住文件。
“秦指挥，你是三大指挥使之一，不是一线冲锋的校尉。”于刚抬起头，那张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S级押运，有专门的护卫部队，这是规矩。”
“规矩？”秦风被气笑了，“魏凯就是最大的规矩！他把规矩玩得比谁都明白！敌人已经在利用我们的规矩来杀我们的人了，你还要抱着那本破条令睡大觉吗？”
“注意你的言辞，秦风！”于刚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股属于铁血军人的威压轰然散开，“我承认，魏凯事件是我的失职！但不能因为一个叛徒，就否定整个斩妖司的制度！你这是因噎废食！”
“我这是防患于未然！”秦风毫不退让，“那些同情魏凯的人，你敢保证他们心里没有鬼吗？这次任务的目标是‘虚空灵晶’，一旦出事，整个‘净化长城’计划都可能停摆！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出了事，我于刚一力承担！”
“你承担个屁！你拿什么承担？用你的命，还是用那几百万边境战士的命？”
争吵声越来越大，整个指挥中心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凡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只是拿起那份申请，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
“于指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转向秦风。
“我同意你的请求。但是，你不能介入。你和你的小队，只能在暗中观察。除非出现足以颠覆战局的危机，否则不准出手。”
这是信任，也是试探。
秦风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是！司主！”
于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对着顾凡敬了一个军礼。
昆仑山脉无人区。
由重型装甲车组成的“龙骨”车队，正在蜿蜒的山路上匀速前进。
滋……
车队里所有的通讯设备，在同一时间爆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陷入死寂。
主控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雪花。
“敌袭！”
几乎是同一时间，数道黑色的影子，从陡峭的山体阴影中扑出。
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押运部队成员身上的制式破魔玄钢装甲，在对方的攻击下，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开。
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青铜恶鬼面具的男人。
他手持一杆被浓郁魔气浸染的黑色长枪，身上的气血波动，赫然达到了超凡境巅峰！
“结阵！”押运部队的负责人，一名百户，目眦欲裂地吼道。
面具首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出如龙，横扫而出。
黑色的气血罡风，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轰！
一辆重达数十吨的重型装甲车，被这一枪，硬生生掀飞了出去，翻滚着砸进深不见底的山谷。
战力，远超当初的魏凯。
“为华夏，死战！”
那名百户自知不敌，眼中却燃起决死之志。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身气血汇于一点，整个人撞向面具首领。
面具首领只是随意地一枪刺出。
噗嗤。
长枪轻易洞穿了百户的胸膛。
百户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枪尖，脸上却露出一抹惨烈的笑容。
“爆！”
他引爆了自己全身的气血。
狂暴的能量轰然炸开，为身后的战友，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钟。
千米之外的山巅上。
秦风透过高倍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手死死攥着望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顾凡的命令是“不可介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当他看到面具首领那套枪法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枪法大开大合，招式狠辣，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但那起手式，那发力的法门，那刁钻诡异，专门攻击人体气血薄弱节点的角度……
这他妈是军中最正统的《破阵枪诀》！
而且是被修炼到了极致，甚至加入了自己理解的，更加恶毒、更加致命的变种！
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选，猛地从秦风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那个人……是于刚最得意的门生之一，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破阵枪诀》闻名全军，刚刚才被提拔，德高望重的宿将！
叛徒的层级，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
他们渗透的，也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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