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丞相点了点头:“护国将军萧暄泰虽不在朝中,但颇有声望,而如你所说,萧夫人一向傲慢不可一世,她恐怕根本就没有看得上汐语的身世。
恐怕是迫于萧敏杰的压力,才勉强同意娶了汐语。这样汐语就很被动,恐怕会被萧夫人更不喜。
不过,汐语也不一定会吃亏,我看汐语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虽说侧妃的身份委屈了她,但算是嫁入高门了,想再找到这样的家世不易。”
金夫人沉思片刻:“不如我先去问问汐语的意思?正如你所说,那孩子向来有主见,心高气傲。”
金丞相叹道:“也好。不过你要提醒她,婚姻大事,终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傍晚时分,金夫人亲自来到金汐语居住的“春煦阁”。这是金夫人第一次来到金汐语的住处。如意、吉祥见到金夫人赶紧行了礼。
“你家姑娘在吗。”
“在的夫人,姑娘正看书呢。”
金夫人跨进门,灯下的金汐语正坐在窗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十四岁的少女着一身素白的衣裙,看样子刚洗完澡,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只在鬓角插了一支白玉簪子,越发衬得她粉红细嫩的脸色,比那粉白相间的玉汝窑好看到极致。
就是这么一副素净的样子,倒显得她越发出尘,仿佛嫦娥仙子,美得让人心惊。
“姑娘,金夫人,来啦。”如意及时提醒金汐语,她家姑娘只要一看书,就什么都不关注了。
金汐语闻言,赶紧放下书站起身来,起身相迎。
“婶婶,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快快请坐。”金汐语声音欢快,如清泉流过玉石,扶着金夫人坐下,转身时俏皮地 冲如意吐了吐舌头,幸好她今日回来的早,不然就糟糕了。
如意也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意思今日好险。
金夫人坐下,拉着金汐语的手,“汐语你也坐。我今日有话要同你说。”
待金汐语坐下,金夫人细细打量着她,不知是不是金夫人的错觉,再见到金汐语,她感觉金汐语的变化大的不是一点点。刚来时,小姑娘低眉垂眼,气息是收敛的,现在的她,虽然是坐着,但全身笼罩着一种气定神闲、自信飞扬的气场。
心里不由叹息,怪不得萧公子对金汐语一见钟情,连她都喜欢多看两眼。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却只能为侧妃,虽说很不错了,但她其实心中对东方皎月还是有成见的。
明显的,东方皎月还是轻视了金府,在她看来,金汐语应该是正妃的人选,虽说这身世差些。
“汐语,今日护国将军府萧夫人,派人来提亲了,护国将军府萧暄泰将军之子萧敏杰,他母亲是前兴帝的妹妹东方皎月,今日派了吴喜娘,为你和萧敏杰萧公子说媒。”
金汐语神色一愣,手指微微一颤,半天才反应过来,金夫人的话,明白自己将要面临的残酷现实,在金夫人未说之前,她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她看来,她现在的年龄还是初中生的年龄,早恋都有点早了,何况这个年龄要结婚生子了,这让她万分难接受。
“婶婶,现在说婚事,是不是早了点。我不想这么早嫁人。”
“傻孩子,已经不小了,你的姐姐们十三岁时都开始相看人家定亲了,也就是你一直在乡下,这才耽误了许多。”金夫人爱怜地摸了摸金汐语的头发。
金夫人想起萧敏杰对金汐语一见钟情的话,仔细观察了一下金汐语,问道:“你可曾见过萧公子?”
金汐语低下头,想了一下,抬起头道:“婶婶,我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位公子。我自从回到京中,还从未和其他男子见过,而且说过话呢。”当然,她在心里腹诽,除了虞沁词和他身边的飞鱼卫。
“这个萧公子是谁,他认识我吗,怎么会来求娶我呢?”金汐语好奇地问。
“噢,难怪你不知,你上次参加真玉的婚宴,被这个萧公子给瞧见了,他看上了你,这才来提亲的。”
“噢,那婶婶了解这个萧公子吗?这个萧公子是干什么的?”
“这个萧公子吗......”金夫人停顿了一下,想着怎么和金汐语说,想了一下,她抬起头来:“汐语,我将我了解的情况都告诉你,你姐夫东主奕鸣殿下和萧敏杰是堂兄弟,两人关系很近,对萧公子很了解,这些都是你姐夫告诉你姐姐真玉的,想来八九不离十。
萧公子年方二十二,人长得相貌堂堂,还未娶妻,那孩子有些顽劣,有个混世小霸王的外号。不过,这萧公子只是有点喜欢胡混而已,嘴上花一些。
他喜欢流连花楼,不过只是喜欢挑逗一些女子,但并未与她们发生什么,这点分寸还是掌握的很好的,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房中也很干净,就只有两个通房,也未纳妾,在贵公子中算是好的。
他自幼聪慧,虽然顽劣,但文章武学都没有荒废,受其父影响,平日里尤其喜欢拳脚功夫。去年参加武举考试,中了个武进士,如今在刑部任总捕司。
主要负责通缉要犯的文书颁发、登记与注销,督促、协调、考核地方官府的缉捕工作。
萧公子这个混世小霸王,虽然有点混,但不是个坏孩子,听说到了刑部任职后,工作起来倒是认真、严谨的,他随同刑部侍郎方沧海办了不少案子,方大人对其赞赏有加,
这萧公子家根基深,家世雄厚,汐语,你若能嫁给他,倒不失为一桩好亲事。”
金夫人说到这停下来,看了看金汐语。
金汐语迎着金夫人的目光,“婶婶,您刚才说,萧公子已有两个通房了是吗?有了通房,他为什么不娶人家,还要娶妻呢。”
“是,噢,汐语,你是在乎这个吗。呵呵呵,你呀,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在乡下,一直没有人告诉你这些,恐怕你不了解,大户人家的公子年满十六时,身边就会有通房了,这个都不是什么秘密。
成年后,有的人家会先娶妻,再娶妾,也有的会先娶几房妾室,再娶正妻,也有的把通房扶为妾室的,而通房都是一些身份低微的丫头,怎么能娶为正妻呢。”
“这大户人家的公子可真复杂,左拥右抱,还有美人相伴,再有一个正妻坐阵,怪不得大户人家都有精彩的故事。”
金夫人闻言,被金汐语的话逗笑了,哈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呀,你这孩子,说话真是有趣。”她定睛又看了几眼金汐语,这姑娘单纯的可爱,又大胆大方的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别的姑娘谈到这些事,都羞答答的,还未说呢,脸都红了,可她好像在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
“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提亲的事,而萧公子求娶你为世子侧妃。以我金家的门楣,你完全可以为正妃,而现在却是侧妃的身份。
我想,可能萧敏杰的母亲东方皎月,还是觉得你们两个身份有点悬殊,这个侧妃的身份倒也可以说得去,也不失体面。
但在体面,也是侧妃,我心里还是想着为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正头夫人,这样才不委屈你。
你的婚事,虽然我可以作主,但想着为你负责,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金汐语听完,起身向金夫人跪下来,她没有想到,金夫人会这么通达,她真是万分庆幸,她的婚事,还能让金夫人作主。
如若换了她的养父养母,可能根本不会去征求她的意见,说不定对这桩婚事高兴的都恨不得她立即嫁了,这样,她只能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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