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要的玻璃杯、玻璃壶做好了，您看看还满意不？”
程处弼一脸笑容的从作坊里走了出来。
跟在身后的程富，则是用托盘端着一个水壶和四只杯子。
“不错。”
李渊用眼神扫了一眼，随即便看向李世民道：“二郎，想要什么直接跟处弼小说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李世民眼神一亮，目光便落在了程处弼的身上。
“处弼贤侄，能做个红黄相间的琉璃杯吗？”
虽然这晶莹剔透的透明琉璃杯不错，但他还是心心念念着原来的两色琉璃杯。
“小事一桩。”
程处弼不在意道：“别说是红黄相间的，就算七彩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要烧出有色玻璃简直不要太容易。
“陛下您想要什么样式的杯子，给臣留个画样，到时候臣给您各种颜色的都烧个一套出来。”
程处弼拍着胸脯的模样，看得李世民是越来越满意。
然而一旁的李渊却是不乐意了。
你程处弼啥意思？
朕又是拳头又是棒子威胁的，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朕烧琉璃，结果二郎一来，你这就上赶着给他烧？
你是不是不把上皇不当皇啊！
感受着李渊的神色变化，程处弼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赶忙找补道：“老爷子莫多想，小子岂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今天在坐的，包括房伯父在内，一人一套全色杯子和水壶！”
“这还差不多！”
李渊冷哼一声，旋即看向李世民道：“二郎，你不是在前厅那边吗，怎么也跑这作坊来了？”
闻言，李世民便给李渊讲了下先前在前厅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自家儿子和侄儿巧取豪夺了程咬金的玻璃样品时，李渊也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皇帝没个皇帝样，郡王也没个郡王相！
也就是今天那喷子魏征没来，不然就这两人的做法，非得被喷个狗血淋头不可！
而就在李世民讲述着前厅的事情时，老程等人也是相继来到了院中。
“阿耶，你们怎么也过来了，不是说在前厅商量事情吗？”
“还有，您怎么垂头丧气的，难道是事情没谈妥？”
程处弼一脸疑惑的看着老程。
“事情还没谈呢。”
老程摇了摇头，又一脸愤慨道：“处弼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家刚刚遭贼了，前院那些新装的窗户全都被那些不要脸的给洗劫一空了！”
程处弼：.......
不用老程说，他就已经猜到了前者口中的贼是谁了。
除了那些叔伯之外，估计也没有别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了。
果不其然。
老程的话音刚落，就听慢了一步的李孝恭道：“处弼贤侄，别听他瞎说！”
“什么叫洗劫？我们不过是看你们卢国公府的窗户过于朴素，不符合卢国公的身份，想着帮你们换些华丽点的窗户罢了。”
“没错，没错。”
“处弼贤侄莫要听你阿耶瞎咧咧，他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看着这帮惯会倒打一耙的叔伯们，程处弼那是一阵心累。
拜托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家的窗户放下来！
眼见这帮家伙为老不尊，程处弼当即就告起了‘出头鸟李孝恭’的状。
不过他没去找李世民，而是直接找上了李渊。
“老爷子，这是明晃晃的打劫啊，您再不管管，可就......”
眼见程处弼告起了自己的状，李孝恭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今天拆窗户的又不是他自己。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程处弼这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转头就翻起了旧账。
“唉，其实拆窗户的什么都是小事，老爷子您应该还不知道，小子这段时间和崇义兄弟做生意......”
李渊原本是没想插手两人之间的‘恩怨’，但当他听到李孝恭竟然要贪图侄孙李崇义的分红时，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孝恭，处弼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李渊面色不善的转过头来。
不等李孝恭开口解释，一旁的老程就站了出来。
“上皇，臣可以作证，处弼这孩子说的句句属实。”
说着，他又添油加醋道：“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为了那么一点小钱，崇义那孩子被揍的那叫一个惨啊，臣这个外人见了，都要忍不住落泪......”
李孝恭转头怒视着老程，眼角狂抽。
你特么的怕不是想弄死本王吧！
你给老子等着！日后非得找机会套你麻袋不可！
“孝恭！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看着李渊那愈发冰冷的神色，李孝恭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闯祸，被对方暴揍的画面。
他脖子一缩，赶忙求助的看向了一旁的李世民，希望后者能帮他求求情。
然而谁知道，对方竟然直接偏过了头去。
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看他也没用！”
李渊冷声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大唐太上皇，而是李家之主，他今天敢替你求情，我连他一块抽！”
李世民张了张嘴，也没敢说话。
而眼看着李渊抄起了一旁的木棒，程处弼赶忙开口道：“老爷子，不至于，不至于！”
“郡王也老大不小了，训斥几句就得了，可万万不能动手啊。”
让李孝恭挨训也就罢了，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揍，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一个搞不好就让对方和程家生出了嫌隙。
李渊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中的棒子。
看向了李孝恭道：“明日是元夕节，你进宫的时候将崇义那孩子带来见朕，若是那孩子没事则罢了，若是有事......哼！”
闻言，李孝恭不禁面色一苦。
李崇义那小王八蛋已经跟老程家的人学坏了，这若是让他见了李渊，还不得狠狠地告他这个老子的黑状！
不行！今天晚上得好好的收拾那小子一顿，必须封住那小王八蛋的口！
“你哑巴了啊！朕说的话你没听到啊！”
李渊怒喝一声，李孝恭赶忙道：“是，侄儿明白了。”
随着这个小插曲结束，众人不禁若有所的将目光落在了凉亭周围。
“这些日子宫中传言陛下和上皇的关系有所缓和，看来并非是虚言啊！”
“程家这三小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告黑状的本事竟然比程老货还要高上几分。”
“坏了！一个老程就够难对付了，这又冒出来一个程处弼，这下子谁还能玩过他们老程家啊？”
“程处弼这小子暗中都干了什么，怎么和上皇这么亲近？身上该不会是流淌着皇室血脉吧？”
所谓的以讹传讹就是这么来的。
三言两语间，程处弼就从程家子嗣变成了皇室私生子。
这时，李世民好笑的看了蔫头耷脑的李孝恭一眼。
随即看向老程道：“知节，琉璃也看了，现在能说说你今日将朕和诸位爱卿请来是因为何事了吧？”
众人闻言，也是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老程。
“陛下，诸位，俺老程今日请你们来，其实便是因为这琉璃。”
老程指了指桌上的玻璃杯道：“到了如今，不用我说，大家想必也能猜到我们程府，已经能将这昔日价比黄金的琉璃进行量产了。”
“大家都是跟着陛下出生入死过的老兄弟，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当然也要一起赚！”
“所以，今日请诸位来，便是想要问问诸位有没有兴趣和俺老程一同做这琉璃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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