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份文件,调整好呼吸前去敲门。
里面的人让她进去。
简瑶推开门,刚想说话,就看见陈非白正在打电话。
“她人呢?”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男人临窗而立,听见声音转了一下头,夹着香烟的手做了个指示,是让她放下就走的意思。
林臣说,“在肯德基。”
“吃的什么?”
“冰淇淋。”
胆子真是大了,感冒没好不知道吗?
“不许吃!让她回家待着反省!”
陈非白烦躁地吸了口烟,重重地呼出白雾,不讲道理地说。
简瑶放下文件的手收紧,离开时故意放慢脚步,听了对话后,没有波澜的眼神,在带上门的那一刻彻底变了。
过去三年,只是听说陈总有个养在身边的女人,但她从不在意。
mIt毕业,ms简,曾收到过多少公司的offer,但她全部婉拒,只选择在分公司陪这个男人熬夜,作战。
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报表,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整整三年没有一天神经不是紧绷的。
顶着压力,追求效率和工作完成度的漂亮,以至于,从未享受过一个愉悦放松的夜晚,静下心来看一看加州绝美的日落。
总是在前行,在忙碌,毫无闲暇。
但简瑶不后悔。
因为每一次看他带领团队杀出重围,果断决策,还有被众人拥护,那种心服口服的追随,都让她心潮澎湃,甘愿仰望。
用了整整三年,才能在陈非白面前拥有姓名。
为数不多的夸赞,虽然只有一句,“做得很好。”
但那已经是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于是在陈非白打算回国的那一天,她毅然决然放弃高管职位,陪他回来。
原本简瑶根本没将陈潇放在眼里,一个宠物不配得到过多关注。
可现实却和想象中相去甚远。
陈非白对那个女人,太在乎了。
在乎到,不惜得罪梁家。
在对方闯祸后,唯一关心的点是,她的去向,还有吃了什么。
这不是简瑶认识的陈非白。
那个冰冷又有高度的男人,一直很像摩天大厦顶端的金属奖章,眼睛里只有成功,没有世俗的情感。
可现在的他,情绪鲜活。
让简瑶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林臣看了眼对面眼眶红红的女孩,有些心软。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陈潇倒是主动将手里的冰淇淋丢进了垃圾桶。
还贴心地安慰林臣说,“没事,不吃就不吃。林臣哥哥,我不让你为难。”
“………”一句哥哥,让对面的男人瞬间汗都下来了。
祖宗!你可别害我了。
冷空气好似顺着网线攀爬至林臣的耳朵,再钻进大脑,冻得人神经痛。
老板!你听我解释!
“呵…”低气压的一声,让林臣只想时光倒回,在陈潇那声“哥哥”之前,赶紧挂电话。
陈潇继续火上浇油,“他就是这样霸权主义,我知道的。你跟他说,我现在就回去反省,今天的事算我错,罚我不吃晚饭,你问问他,这样能不能满意?”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那头的人听见。
他他他…
真是够生分的!
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让林臣传话,摆明了就是故意气人。
陈非白冷笑一声,“行啊,既然不想吃,那就成全她!”
“老板…”林臣想求情。
瞬间惹到了对面,“你想陪着没问题。”
“我……”
“三天。”
“……”
本来只饿一顿,这下好了,要饿三天。
林臣一句废话不敢再有,这样的时候,多说多错。
只能说一句,“林臣领罚。”
然后对面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来的一瞬间,陈潇落下一颗眼泪。
“潇小姐,老板他不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的。”
林臣有点急,想安慰,但陈潇抬手阻止他开口,自顾自地说,“臣哥,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总是患得患失,在他阴晴不定的性子里起起落落,这样的感觉好累。”
“我知道,人人都说我是他身边的一个宠物。”
“但我总是一笑了之,盲目自信。”
陈潇呼出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我再也不去猜了,随便他怎样都好。”
“不过还是很抱歉,要连累你一起受罚。”
“没有的事。”林臣眉心皱在一起,“潇小姐,老板他是在乎你的。”
“我知道。”
陈潇无所谓地应声,看起来不为所动。
林臣叹息一声,又默默闭嘴。
陈潇并非突然变得颓废。
只是积压的情绪太多,一旦触及爆发点,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当梁诗媛出现在顶楼开始,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会迁怒到陈非白头上。
这不是说,陈潇就误会了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她单纯是为彼此之间不对等的关系,感到窒息。
不是情人,不是妹妹,不是女友,更加不可能成为妻子。
如果没有这个空穴来风的联姻,陈潇不会如此急切。
但现在的问题是,陈非白没有直接否认,梁启山更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cw。
蚂蚁不能撼动大象,鸡蛋也碰不过石头,在资本面前,利益总是至上。
几件衣服算不得什么,教训顾云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是自己想多了。
陈潇在陈非白那里得到的太少,她不能不害怕。
短短时日,胸腔里的那颗心像是一直在腾空,没有着落点。
跟林臣说的话,句句认真。
看不懂,就真的看不懂陈非白。
这个男人,总是让自己吃不饱,也饿不死。
给你希望,再让你失望。
周而复始,不够爽快,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爱是不能自由掌控的东西。
陈非白对陈潇,却可以收放自如。
明白了爱情,心就会变得计较。
过去长达三年的温顺,在那个雨夜中,在他的怀里醒来时,在那个偷来的吻里……彻底烟消云散。
回不去了。
梁诗媛不重要,但这份膈应与委屈,陈潇咽不下去。
下午回去后,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不是为了听话受罚,主要是迷茫了,不晓得前路该怎么走。
死缠烂打,色诱讨好,她都试过了,通通不管用。
所以,还可以有什么办法呢?
人生时常像一场谈判,或者一把定输赢的赌桌。
魄力和勇气,都很重要。
现在的陈潇,两样都没有。
因为她承担不了赌输的后果。
也没有信心,陈非白会让自己赢。
怕失去,是最大的软肋,束缚住那颗心,不敢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
晚上陈非白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了最喜欢的小蛋糕和奶茶。
精致的包装盒,用带着细闪的缎带包裹,一看便知其昂贵。
别问为什么今天突然愿意哄人了。
问就是,大佬的事情你少管。
今天一整个下午,陈非白暴躁的情绪都无处安放。
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回忆那句甜甜的,“林臣哥哥。”
昨天提起那个废物“靳司远”,今天又拉别的男人的手。
该死的!
那小东西是当自己死了吗?
本来打算给人一顿教训的。
但听见管家说,陈潇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
想到她的眼泪,陈非白的心口就密密麻麻的不舒服。
自打回来后,小狐狸好像变成了爱哭鬼。
明明过去的三年里也不曾这样。
以前的陈潇,很乖很听话。
就算闹一点小脾气,也不会出格。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
陈非白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也懒得深究过多。
无聊地翻动着手机,彼此的聊天记录,截止的最后一条是:「爱你~」
天色渐晚,橘红色的太阳缓慢西沉。
陈非白的办公椅正对着落地窗的方向,手机黑了屏,在他手中漫不经心地转动着。
恼怒的情绪,最终随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一同消散,最后拎起西装提前下班回家。
对任何人都没有耐心的陈非白,唯独,对他的小宠物,可以有一份独特的包容。
即便是一潭死水的心,也不一定喜欢永远沉寂。
仅存的涟漪,弥足珍贵。
如若不然,活着和死亡便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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