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舸争流的尘埃落定,秦烬以“玄烬”之名,携毒火飞舟之威,悍然夺取头名,其“烬火君”的名号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炎煌城。
散修出身,火源超等,飞舟诡谲,智破强敌……种种元素叠加,让他成为了本届百炼大会最炙手可热的黑马,没有之一。
然而,荣耀与麻烦往往是一对孪生兄弟。
第一轮比试结束后的第二天,秦烬暂居的“火云居”客栈,便迎来了第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一位身着赤红长袍的老者,袖口绣着一轮燃烧的金阳,正是烈阳宗的标志。
老者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气息沉凝,赫然是一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距离假丹之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并未掩饰身份,直接敲响了秦烬的房门。
“玄烬小友,老夫烈阳宗外堂长老,金焱。”
老者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目光如同实质般在秦烬身上扫过,似乎想将他看透。
秦烬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将对方请入房中,随手布下隔音禁制。
“原来是金焱长老,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金焱长老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打量了一下这间朴素的客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看向秦烬,脸上挤出一丝算是和蔼的笑容:“指教不敢当。小友昨日在炼器谷大展神威,力压群雄,夺得头名,真是后生可畏啊!
我烈阳宗最爱惜人才,像小友这般惊才绝艳之辈,流落在外,实在是修真界的损失。”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诱惑:“老夫此番前来,是代表烈阳宗,诚挚邀请小友加入!
只要小友点头,立刻便可成为我宗内门弟子,享受核心资源倾斜。
功法、丹药、灵石、乃至高阶炼器材料,应有尽有!
甚至,宗门内珍藏的几种地火火种,也未尝不能赐予小友参悟!”
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烈阳宗作为焚天塔域顶级势力之一,其内门弟子的待遇,足以让无数散修乃至小宗门弟子抢破头。
一旁的药痴叟假装擦拭着药瓶,耳朵却竖得老高,传音给秦烬:“啧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小子,这老家伙眼神不正,怕是还记着你把王炎那小子坑进地火缝的仇呢!”
古紫鸢的魂音也带着嘲讽:“招揽是假,摸清底细,或者将那诡异飞舟和火源掌控在手中才是真。
这等宗门,惯会用这等手段。”
秦烬心中明镜似的。
他昨日让烈阳宗天才王炎颜面尽失,对方岂会真心招揽?
无非是看中了他展现出的潜力和那“不明火源”,想先纳入掌控再说。
若他真的答应,恐怕等待他的不是资源倾斜,而是层层盘查和最终被榨干价值。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随即又化为遗憾,拱手道:“金焱长老厚爱,晚辈感激不尽。
烈阳宗声名赫赫,能得贵宗青睐,是晚辈的荣幸。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散修特有的“执拗”与“自由”:“只是晚辈闲散惯了,受不得太多宗门规矩束缚。
平生所愿,不过是追寻炼器与火道之极致,逍遥天地间。恐怕要辜负长老的美意了。”
金焱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也冷了下来:“玄烬小友,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也需认清现实。
修真之路,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单打独斗,终究难成大气。
我烈阳宗在焚天塔域的能量,远超你的想象。
有了宗门庇护,小友方能心无旁骛地追寻大道,否则……前路坎坷,难免遭遇些不必要的风雨啊!”
话语之中,招揽之意已淡,威胁之味渐浓。
秦烬神色不变,依旧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淡然道:“长老所言极是。只是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晚辈心意已决,还望长老见谅。”
“哼!”
金焱长老彻底失去了耐心,霍然起身,一股灼热而霸道的气息弥漫开来,压向秦烬,“小子,莫要给脸不要脸!焚天塔域的水很深,一个人,可不好走!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面对这筑基大圆满的灵压,秦烬身形稳如磐石,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
他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金焱长老逼视的眼神,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晚辈的路,自己会走。不劳长老费心。”
“好!好!好!”
金焱长老连说三个好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深深地看了秦烬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好自为之!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说罢,袖袍一甩,带着一股怒火,径直离去,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呸!什么玩意儿!”
药痴叟朝着门口啐了一口,“招揽不成就要翻脸,果然是烈阳宗的德行!”
古紫鸢道:“麻烦已经种下。这老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小子,接下来要更加小心了。”
秦烬点了点头,眼神微冷。
他自然明白,彻底得罪了烈阳宗这等地头蛇,后续的麻烦绝不会少。
但他更清楚,一旦低头,失去自由还是小事,葬仙残鼎的秘密恐怕都难保。
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金焱长老的到来,仿佛是一个信号。
接下来的大半天,秦烬的客房又接连迎来了好几波说客。
有焚天塔域排名靠前的其他宗门,开出的条件同样优厚,语气也相对客气许多,但核心目的无非是招揽他这匹黑马,增强宗门在大会中的实力和影响力。
还有一些规模稍小的商会、家族,则表示愿意提供资源赞助,只求结个善缘,或者希望秦烬在后续比试中,能够“适当”地与他们家族的子弟“合作”一下。
甚至还有几个自称是某位炼器大师门下的人,前来试探他师承,言语间多有招揽甚至强夺传承的意图。
秦烬一一应对,或婉拒,或虚与委蛇,或直接顶回,态度始终明确——独来独往,不加入任何势力。
他这番“不识抬举”的做法,自然又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不像烈阳宗那样直接结怨,但也让许多势力心中不喜,觉得此子太过狂妄,难以掌控。
“嘿,咱们这算是把本地蛇和过江龙都得罪了一遍啊。”
药痴叟看着又一波人悻悻离去,忍不住调侃道,“小子,你这拉仇恨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
秦烬揉了揉眉心,连续应付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比打一场还累。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躲不过,那便让他们来吧!”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傍晚的余晖将炎煌城染成一片金红,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喧闹非凡。
但他的神识在残鼎的加持下,却能敏锐地感知到,客栈周围,至少多了四五道隐晦的窥探气息。
有烈阳宗的,也有其他势力的。
“都被盯上了啊!”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却愈发锐利。
就在这时,客栈伙计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份鎏金的请柬。
“玄烬大人,这是城主府派人送来的,邀请您参加今晚在‘赤霞殿’举办的晚宴,说是为通过第一轮的诸位天才接风洗尘,焚天塔和各大宗门的长老都会出席。”
秦烬接过请柬,触手温润,显然材质不凡。
他打开一看,内容无非是些客套话,落款是炎煌城主府。
“城主府的晚宴?”
药痴叟凑过来看了看,“鸿门宴啊这是。小子,去不去?”
古紫鸢道:“恐怕由不得你不去,既然选择了高调,有些场面就必须应付。
去看看也好,至少能认认人,知道哪些是潜在的敌人。”
秦烬合上请柬,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城中那片最为宏伟、高耸入云的建筑群——焚天塔。
“去,为什么不去?”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正好让某些人看清楚,我玄烬,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
是夜,赤霞殿灯火通明,仙乐飘飘。
当秦烬依旧是一身普通青衫,带着易容后的药痴叟和古铜小鼎,踏进这座恢弘大殿时,立刻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有好奇,有审视,有嫉妒,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坦然承受着这些目光,在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斟了一杯灵酒,神色平静。
大殿中央,焚天塔的赤离长老、烈阳宗的金焱长老(看到秦烬时,脸色瞬间阴沉)、以及其他几位气息渊深的大人物端坐主位。
下方,洛风、玄冰宫那冷峻女子、风吼谷天才等近百名通过第一轮的修士齐聚一堂,可谓群英荟萃。
宴会的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汹涌。
很快,便有与烈阳宗交好的势力子弟,借着敬酒的名头,来到秦烬面前,语带讥锋。
“玄烬道友真是好本事,以散修之身,能力压我等宗门子弟,佩服佩服!
只是不知,道友那飞舟炼制之法,师承何处啊?”
一个华服青年举杯,笑容虚伪。
秦烬眼皮都没抬,淡淡道:“自学成才,不足挂齿。”
那青年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难看,还欲再说,却被秦烬那平静无波却又隐含锐利的眼神一扫,心中莫名一寒,悻悻退下。
接着,又有人明褒暗贬,质疑他火源来路不正,或者嘲讽他散修出身,底蕴浅薄,难以在后续比试中走远。
秦烬皆以最简短的话语,或无视,或顶回,态度强硬得让那些想找茬的人都感到无从下口。
洛风坐在不远处,看着秦烬独对众人,神色平静,举止从容,心中不由再次感叹此人心性之坚韧。
他端起酒杯,遥遥向秦烬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台之上,赤离长老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目光在秦烬身上停留片刻,对身旁一位执事低声道:“此子,心性不凡,是块好材料。可惜,太过刚硬,易折啊!”
金焱长老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蹦跶不了多久!”
晚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
秦烬如同激流中的礁石,任凭暗流冲击,我自岿然不动。
他知道,从拒绝烈阳宗招揽的那一刻起,冲突的种子便已埋下。
而今晚这场宴会,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小小序曲。
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他饮尽杯中酒,眸光深处,火焰悄然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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