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嘴角，笑里带着点苦味儿，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摆，指节都捏白了——那点藏在平静下的疼，还是没忍住露了出来。
“哎，真没想到啊，跟爸妈这一别，就是永别了。我当初还傻乎乎地以为，总有机会再见面呢……”
过往的画面跟放快进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闪，快得连伸手抓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积着化不开的沧桑，连眼珠子里都透着淡淡的疼，看着就让人心揪。
“人这一辈子啊，咋就这么难学会跟家人好好告别呢……”
他眼神飘向神殿远处的拱门，像是在透过空气望啥，又缓缓仰头盯着头顶的水晶顶。苦难让他暂时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都轻了，仿佛那些糟心事从没发生过。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神殿里，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却透着说不出的孤独。不过下一秒，他转头看向分身，嘴角轻轻弯了弯——有分身陪着，这份孤独总归能淡些，不用再一个人扛着了。
他左手无意识地敲着王座扶手，“咚咚咚”的，节奏慢悠悠的，眼神有些放空。分身听了这么久，终于攒够勇气，凑过来一点，声音放得跟蚊子似的，生怕戳到他的痛处：
“所以……你其实活了挺久，挺老了？”
分身指尖紧紧攥着衣角，连悬浮的身体都往旁边挪了挪，脚尖还轻轻点了点空气，那谨慎的样子，跟捧着个一捏就碎的玻璃杯似的，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我遇上了死神，跟他死磕了一场，结果输得一塌糊涂。”安斯里德语气平得没啥波澜，跟说别人的事儿似的，可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灵魂光纹，像是在触碰那段难熬的岁月，“他还灌了我毒药，那玩意儿把我整个人都侵蚀透了，让我睡了大概几千年，所以现在才是这副头发白得发灰的样子。”
话里没带啥情绪，可每个字都沉得慌——毕竟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事儿，想忘都忘不掉。
“但我现在挺开心的，虽然老是游走在生死边缘，可我一点都不怕。就算是永远一个人，对我来讲也不算啥代价。”
他顿了顿，右手扶着冰冷的王座扶手，左手轻轻挡在眼前，声音慢得像在琢磨每一个字，带着点沙哑：
“因为我早就见识过更痛的了……失去一切的滋味儿，比死还难受，到最后，连整个世界都背叛了我。我为了活下来，只能选择堕落，以灵魂之力为底子撑着自己，可代价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都碰不到光明了。”
说到最后，他放下挡脸的手，扶着王座的手慢慢握紧，指节都泛白了，眼底却亮得惊人——那是从绝境里爬出来后，对自己的绝对掌控，透着股狠劲：“可那又咋样？世界背叛我又咋样？权力这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地位也不是永远的，真正能说了算的，从来只有我自己！现在谁也别想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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