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还在刮,我手里那台干扰器烫得能煎蛋。贝塔瘫在肩上哼哼:“主人……我觉得我的cpU都冻裂了。”
“少废话,”我把干扰器塞进复制空间降温,“赶紧把数据传回宫里,北海这事儿没完。”
他抖了抖耳朵,尾巴尖冒出一串细小的电火花:“信号发出去了。不过……你说那个敲击声,会不会是有人在里面打摩斯密码?”
“你电视剧看多了。”我翻白眼,“更像是某种启动前的自检。”
话刚落,远处禁军巡逻队突然加快脚步,火把排成一线往皇宫方向疾行。贝塔耳朵一竖:“不对劲,守卫换岗提前了半个时辰,而且——你看那个领头的腰牌,反光角度有问题。”
我眯眼一看,那牌子在月光下泛着不该有的蓝晕。
“跟上。”我拽着他跳上马车,车轮碾过结冰的石板路发出咯吱声。半道上,贝塔突然抽搐了一下:“糟了!皇宫有量子频段波动,频率和钻地机一样!”
“谁在里面搞鬼?”我猛拍车厢壁。
“不知道,但信号源……在乾清宫附近。”
马车还没停稳我就冲了进去,直奔寝宫。萧临渊正坐在案前,手指搭在剑柄上,眼神冷得像冰。
“你怎么来了?”她问。
“你这儿快被人当插座插了。”我喘着气,“有人用同源信号入侵,目标可能是你。”
她没动,只抬手示意福安退下。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暴喝:“妖女惑主,老臣今日以死谏君!”
门被猛地撞开,周谨严披头散发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把短刃,直直抵住自己脖子。
我愣住。
这位平时走路都要扶墙的老学究,现在双眼通红,手臂青筋暴起,活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牛。
“林妙!”他嘶吼,“你那些机关邪物,已触怒上天!北海异象、火山升光,皆因你而起!若不毁尽器械,大衍必亡于你手!”
萧临渊缓缓起身:“太师,放下刀。”
“陛下!”周谨严声音都在抖,“老臣三朝元老,岂不知忠奸?可您看看这世道!灯火无焰,铁鸟飞天,连市井小儿都会摆弄铜管喷火!这不是人间,是魔窟啊!”
他说着就要抹脖子,我眼疾手快启动复制空间,甩出一张缓冲垫挡在他身后。刀刃划破皮肤,血流出来却是黑的。
更怪的是,他脖颈后头一闪而过的金属光泽。
“贝塔!”我低喝,“扫描他后颈!”
“哎哟我的妈!”贝塔刚探出爪子就缩回来,“有东西在皮下面动!”
下一秒,几只指甲盖大的机械蜘蛛从他衣领里爬出来,六足闪着幽光,直扑龙床。
萧临渊拔剑,一道寒光闪过,蜘蛛碎成渣。可周谨严已经跪倒在地,浑身抽搐,嘴里不断吐黑沫,瞳孔泛出诡异的紫。
“不是他不想停,是身体不听使唤。”我蹲下查看,“这老头被种了东西。”
“救……不了……”周谨严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它在我脊柱里……二十年了……”
我猛地抬头:“什么?”
萧临渊也怔住了。
老人颤抖的手抓住我的袖子,力气大得不像将死之人:“先帝那夜……御医全被支走……有个影子……带着铁手……插进了龙体……我也在场……他们说‘识者留命’……我就成了……他们的嘴……”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一口深井里往上爬。
“每日早朝……我说的每句话……弹劾你……反对新政……都不是我想说的……是它让我说的……”他指了指后脑,“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恨自己……却又停不下来……”
萧临渊脸色变了:“你是说,从父皇驾崩那晚开始,你就……被操控了?”
周谨严流泪,混着血丝往下淌:“老臣……每年清明……都想去跳护城河……可每次走到桥边……它就让我背《礼记》……一句接一句……像念咒……把我拉回来……”
我听得头皮发麻。
一个清醒的灵魂被困在傀儡身体里,看着自己二十年如一日地做着违背本心的事,却无力反抗。
“还有谁?”萧临渊抓紧他的手,“名单呢?”
“不止我……”他喘着粗气,“礼部尚书……钦天监正……都有‘眼’……编号……c-7-Ω……是批次……”
话没说完,他猛地一挺身,七窍渗出黑色液体,整个人软了下去。
我伸手探鼻息,没了。
贝塔小心翼翼碰了碰他后颈:“芯片自毁了,烧成灰了,啥都没留下。”
寝宫一片死寂。
我低头看他僵硬的脸,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笑什么?
笑我之前还把他当傻叉老头,天天写奏折骂我搞邪术。
结果人家才是最惨的那个——明明心里支持变革,却不得不站出来带头反对。
“他临死前说的‘c-7-Ω’,”我掏出玉简记下,“听着像产品序列号。”
萧临渊盯着尸体,许久才开口:“追封‘文正’吧。”
“这谥号不是随便给的。”我说。
“他配。”她声音很轻,“三朝老臣,忠而不得言志,比死了还难受。”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他被控制二十年?那就是先帝中期就被植入了?”
“嗯。”
“那岂不是说……观察者早在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她没回答,只是慢慢摘下腰间玉佩,放在案上。
玉佩背面,有一道极细的裂痕,隐隐透出蓝光。
我和贝塔对视一眼。
“要不要试试扫描?”我问。
“宫里现在有多少人可信?”她反问。
“不多。”
“那就只能靠我们。”
我取出维度干扰器,调到探测模式。能量不够,只能扫一小片区域。
“乾清宫到文华殿,一线范围。”我说,“希望别扫出一堆会走路的机器人。”
干扰器嗡嗡响起来,屏幕上渐渐浮现热力图。大部分区域正常,唯独在周谨严倒下的地方,残留一段微弱信号。
贝塔接入破译,几分钟后蹦出来一组字符:c-7-Ω \/ Status: deactivated.
“真有编号。”我截图存档,“看来这不是单例,是个系列工程。”
“下一个会是谁?”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宫墙。
“不知道。但既然叫c-7,前面还有A和b?”
她闭了闭眼:“明日召礼部与钦天监述职,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你要当场拆人?”我吓一跳。
“不。”她摇头,“我要看谁的眼神躲闪,谁的脚步迟疑,谁的衣服遮得太严实。”
我咧嘴:“心理战啊。”
“从前我以为权谋是人心博弈。”她低声说,“现在才知道,最难防的,是人心被换了零件。”
贝塔趴在我肩上,忽然小声嘀咕:“主人,你说……我这么可爱,他们会不会也想给我装个‘眼’?”
“不会。”我说,“他们搞不定你这脾气。”
“那倒是。”他得意地甩尾巴,“谁敢控制我,我就黑谁的系统,让他满大街放《恭喜发财》。”
我笑出声,转头看萧临渊。
她仍坐着,指尖轻轻摩挲那枚裂开的玉佩,烛光映在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如果连最恨我的人都在替我们挡刀……”我靠在柱子上,忽然问,“那现在活着的,到底有几个是真的?”
她没答,只将一枚嵌有蓝色晶片的古玉缓缓推至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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