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固后的地下停车场入口，用废弃的钢板和混凝土块垒起了半人高的屏障，张强还在屏障两侧挖了浅沟，倒入从附近化工厂找到的腐蚀性液体——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简陋也最有效的防御。
王斐站在屏障上，望着远处被红月重新笼罩的城市。经过两天的整理，基地里的“清醒者”已经增加到了十一个，除了最初的七人，又找到了四个躲在居民楼里的同类。但喜悦很快被现实冲淡：食物和水，快要耗尽了。
“王哥，剩下的压缩饼干只够我们吃三天，瓶装水也只剩不到二十瓶了。”林慧抱着账本走过来，脸色凝重，“昨天去附近的便利店搜索，只找到几包过期的面包，还遇到了三只进化过的丧尸——速度比普通丧尸快一倍，若不是陈默用自制的燃烧瓶拖延，我们恐怕回不来。”
王斐眉头紧锁。进化丧尸的出现，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他转头看向陈默，对方正拿着显微镜观察一块丧尸组织，脸上满是困惑。
“有发现吗？”王斐问道。
陈默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断裂的眼镜：“这些进化丧尸的细胞活性是普通丧尸的三倍，而且体内有一种未知的能量体，似乎能驱动它们更快地移动、更强地攻击。更奇怪的是，它们对‘清醒者’的气息格外敏感，像是……把我们当成了优先捕猎的目标。”
“优先捕猎？”王斐心中一沉。这意味着，他们未来的行动会更加危险。
“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资源点。”王斐当机立断，“陈默，你留在基地，继续研究进化丧尸的弱点，同时指导大家制作武器；张强，你带两个人，跟我去城西的大型超市——那里物资多，之前应该没被彻底搜刮过。”
张强立刻应声，挑选了两个身强力壮的“清醒者”，三人带上钢管、燃烧瓶，跟着王斐走出了基地。
城西超市距离基地有三公里，沿途的废墟里，不时能看到普通丧尸的身影。王斐释放出微弱的威压，那些丧尸便纷纷避开，不敢靠近。这让张强等人松了口气，也更依赖王斐的保护。
快到超市时，一阵枪声突然传来。
“有人！”张强立刻躲到断墙后，警惕地探头望去。
超市门口，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正围着三只进化丧尸射击。他们的装备精良，手里拿着自动步枪，可进化丧尸的速度太快，子弹大多打空，反而被丧尸逼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个人还被丧尸抓伤了手臂，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是人类的武装小队。”王斐眯起眼，能看到他们手臂上的标志——一个红色的“盾”形图案，似乎是附近幸存者基地的标识。
“不管他们，我们进去找物资就行。”一个“清醒者”低声说，他之前被人类攻击过，对人类充满戒备。
王斐却没有动。他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对方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而一只进化丧尸已经张开嘴，朝着他的脖颈咬去。
“动手！”王斐突然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他的速度比进化丧尸还要快，眨眼间就冲到那只丧尸身后，右手成爪，狠狠刺入丧尸的头颅——那里是丧尸的弱点。进化丧尸抽搐了一下，瞬间倒地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人类小队停下射击，警惕地看着王斐；张强等人也赶紧冲过来，护在王斐身边。
“你是什么东西？！”人类小队的队长举着枪对准王斐，声音冰冷。他能看出王斐不是普通丧尸——对方的眼神清明，动作流畅，可苍白的皮肤和没有脉搏的气息，又暴露了丧尸的身份。
“我是‘清醒者’，和普通丧尸不一样。”王斐没有后退，平静地解释，“我刚才救了你的人。”
“清醒者？”队长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敌意，“别以为装成人样就能骗我们！丧尸就是丧尸，都是吃人的怪物！”
他身后的队员也纷纷举起枪，枪口全部对准了王斐和张强等人。
“我们没有伤害人类的意思，只是来寻找物资。”王斐皱起眉，试图化解误会，“你们的人受伤了，需要尽快处理伤口，否则可能会感染变异。”
“不用你假好心！”被抓伤的人挣扎着站起来，眼神怨毒，“要不是你们这些怪物，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杀了你们！”
说着，他端起枪，就要扣动扳机。
“小心！”张强立刻挡在王斐身前，手里的钢管紧紧握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超市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嘶吼声。十几只普通丧尸和两只进化丧尸，被外面的动静吸引，正朝着门口冲来！
人类小队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队长脸色一变：“不好！是丧尸群！快撤！”
可已经晚了。进化丧尸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冲到了小队身后，一只丧尸挥爪，就将一个队员的手臂抓出了血痕。
人类小队陷入了重围，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斐看着这一幕，心中挣扎。他知道人类对自己充满敌意，可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丧尸吞噬，他做不到。
“张强，带他们挡住普通丧尸！”王斐下达命令，随即朝着那两只进化丧尸冲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避开进化丧尸的攻击，同时找准时机，一次次将爪子刺入丧尸的头颅。短短几分钟，两只进化丧尸就倒在了地上。
人类小队的队长看着王斐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没想到，自己最痛恨的“怪物”，竟然会救自己。
“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张强对着人类小队喊道。
队长回过神，立刻下令：“所有人，跟他们一起杀出去！”
在王斐和张强等人的配合下，丧尸群很快被击退。人类小队伤亡惨重，原本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个，而且都受了伤。
队长走到王斐面前，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枪：“多谢。”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敌意。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和你们一样。”王斐看着他，“超市里的物资，我们各取一半。以后如果再遇到，希望我们能少一点冲突，多一点余地。”
队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是‘磐石基地’的队长李刚。如果你们遇到麻烦，可以去‘磐石基地’附近的废弃加油站找我们——前提是，你们没有伤害人类的意图。”
说完，他带着两个队员，拖着受伤的身体，走进超市搜刮物资。
张强走到王斐身边，疑惑地问：“王哥，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刚才还想杀我们。”
王斐望着远处的红月，轻声说：“末世里，敌人已经够多了。如果能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可能的盟友，我们第三种族，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他不知道，这份刚刚萌芽的“余地”，在未来的危机中，能否真正长成庇护双方的“桥梁”。而此刻，超市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货架的缝隙，死死地盯着王斐的背影，带着浓烈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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