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开了一罐，仰头灌了一大口。
然后哈了口气，看着我。
「边野。」
「嗯。」
「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哪句？」
「喜欢我那句。」
我心跳漏了一拍：「算数。百分百算数。」
她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
「那行。」
「……行什么？」
她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放，走到我面前，仰起脸。
「我也喜欢你。」
我愣住了。
「不过我现在很生气。」她板着脸说，「所以你得追我。」
「……怎么追？」
「首先，」她指着这个出租屋，「明天就搬家！我再也不想住这破地方了！」
我笑了：「好。」
「其次，」她叉着腰，「骗了我这么久，精神损失费不能少！以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
「没问题。」
「最后，」她凑近我，眼睛亮亮的，「那条项链，给我戴上。」
我拿起桌上的项链，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
钻石在她锁骨间闪闪发光。
她低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她突然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利息。」她脸红红地说，「剩下的，看你表现！」
我摸了摸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看着她娇羞又故作凶狠的样子，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好，都听你的。」
温杭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就没动了，小声说：「边野，你以后再也不准骗我了。」
「嗯，不骗了。」
「有钱也不行，没钱也不行，就是不准骗我。」
「好。」
窗外，华灯初上。
我们的影子映在墙上，紧紧依偎在一起。
至于那个大房子，还有以后的故事……
慢慢来。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搬家那天，温杭站在新房子那个能跑马的露台上，张开手臂嗷嗷叫。
「边野！这是真的吗？这真是咱们家？」
我靠在玻璃门上，看她像只撒欢的兔子，从露台这头冲到那头。
「嗯，房产证写你名儿，假不了。」
她冲回来，一把抱住我胳膊，眼睛亮得吓人。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稍微膨胀一下下了？」
我乐了：「随便膨胀，边总兜底。」
她立马掏出手机，点开购物软件，手指划拉得飞快。
「这个懒人沙发！放露台上！这个地毯！要长毛的！还有这个投影仪！晚上咱俩可以躺着看电影！」
她嘴里啪啦说一串，抬头看我，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买太多了？」
我拿过她手机，直接全选，下单，付款。
「不多，刚开始。」
温杭看着订单确认页面，张着嘴，半天，蹦出一句：「资本家，可恶。」
第二天，快递开始轰炸。
门口堆的盒子差点堵住路。
温杭拆快递拆得手软，一边拆一边啧啧。
「这质感！这做工！以前我逛淘宝只看差评区，现在我都敢直接看买家秀了！」
她抱着那个巨大的毛绒熊，在长毛地毯上打滚。
「边野，快来试试，这地毯好软！」
我被她拉过去，一起躺地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她滚到我旁边，脑袋靠着我肩膀。
「像做梦一样。」她小声说。
我捏捏她的脸：「疼不疼？」
「疼！」她笑着躲开，「所以是真的！」
她爬起来，风风火火地拉我：「走！出门！杭姐今天要血洗商场！」
我被她拽起来，看她换上新买的裙子，在镜子前转圈。
「好看吗？」
「好看。」
「敷衍！」她撇嘴，但眼角眉梢都是笑。
进到以前只敢趴橱窗看的大牌店，温杭有点束手束脚。
导购小姐笑容标准地迎上来。
温杭拽拽我袖子，小声说：「她会不会看出来我们以前很穷？」
我乐了，搂住她的腰：「现在她只会看出来你老公很有钱。」
温杭脸一红，掐我一下：「谁老公！」
导购拿来几件当季新款，温杭试了一件连衣裙出来，站在镜子前，有点不自在。
「是不是太花了？我撑不起来吧？」
我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导购说：「这件，还有刚才试的那几件，除了她身上这条，其他颜色全包起来。」
温杭和导购同时瞪大眼。
「边野！你疯啦！」温杭冲过来捂我的嘴。
导购反应快，笑容更灿烂了：「好的先生！马上为您包起来！」
温杭一路都在叨叨我。
「太浪费了！哪有人这么买东西的！穿得过来吗！」
我停下脚步，指着旁边珠宝店的橱窗。
「那买个穿得过来的。」
橱窗里，一枚钻戒在灯光下闪得晃眼。
温杭不叨叨了，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拉她进去。
店员拿出那枚戒指，介绍着什么克拉什么切工。
我都没听，拿起戒指，看着温杭。
「试试？」
温杭手指有点抖，伸出来，又缩回去。
「太……太突然了吧？我还没准备好……」
我直接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
她看着手上那颗闪闪发亮的东西，呆了。
「你怎么知道……我指围？」
「你晚上睡觉喜欢攥拳头，我量的。」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捶我一下：「变态！」
然后举起手，对着光左看右看，嘴角拼命往上翘，又使劲往下压。
「……还行吧，勉强配得上本小姐的气质。」
出了店门，她挽着我的手，紧紧挨着我。
「边野。」
「嗯？」
「下次别这么突然，我心跳都快停了。」
「哦，那下次提前通知你。」
「……不是这个意思！笨蛋！」
疯狂购物告一段落，温杭进入了“贤妻”模式。
主要是心疼钱。
「边野，咱家马桶是不是冲水声音太大了？费水吧？」
「边野，空调开26度就行，省电。」
「边野，今天超市鸡蛋打折，我买了二十斤！」
我看着厨房里那筐山一样的鸡蛋，头疼。
「杭姐，咱家不缺这点钱。」
「那也不行！有钱更不能浪费！」她系着围裙，叉着腰，「从今天起，我要精打细算，勤俭持家！」
结果第二天，她就破功了。
因为我带她去了趟超市，没去普通区，直接推车进了进口食品区。
她看着那些标价，手抖。
「一包薯片卖八十？抢钱啊！」
「尝尝，不一样。」我往里扔。
「这巧克力金子做的吗？这么一小盒几百块？」
「买。」
「这牛排……是按克卖的吗？！」
「来十片。」
到最后，温杭麻木了，看着堆成小山的购物车，幽幽地说：「边野，我觉得我在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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