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卡师行会巡查员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得凌曜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把那张作为“罪证”的【小火球术】卡藏进最隐秘的墙缝里，又把工作台胡乱收拾了一下，确保看不出任何“优化研究”的痕迹，这才心脏狂跳着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身穿灰色制式袍子的人，面色严肃，胸前别着代表制卡师行会的徽章——一个交叉的元能笔与卡牌图案。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得像鹰，一看就不好糊弄。
“凌曜？”鹰眼男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冰冷，“有人举报你违规制作并销售具有安全隐患的卡牌，扰乱市场秩序。我们需要对你的工坊进行检查，并请你配合调查。”
凌曜心里把赵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堆起最人畜无害、甚至有点懦弱的笑容：“两……两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小学徒，哪敢做那种事啊？您看我这地方……”
他侧身让开，露出工坊内部家徒四壁、废料成堆的惨状。
鹰眼男眉头微皱，显然这环境和他想象中的“黑作坊”有点差距。但他还是带着手下走进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翻看废卡，检查材料，甚至拿起凌曜那支笔尖都快磨秃的元能笔看了看。
凌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当其中一人靠近那个藏了卡牌的墙缝时，他差点没忍住扑过去。“完了完了，要是被搜出来，说我私自研究战斗卡优化，岂不是罪加一等？”
幸运的是，那巡查员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没发现异常。
检查了一圈，除了穷和乱，确实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卡牌”证据。鹰眼男脸色稍缓，但依旧严厉地警告：“凌曜，我们接到举报，就不会空穴来风。你最好安分守己，遵守行会规矩。若是被我们发现有任何违规行为，严惩不贷！”
“是是是！大人放心！我一定遵纪守法！做个良民！”凌曜点头哈腰，态度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送走两位煞神，凌曜关上门，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赵奎这老阴比！来真的啊！”后怕之余，是滔天的怒火和更深的危机感。“这次没找到证据，下次呢？必须得有点自保的能力，至少……得有点能吓唬人的东西！”
他想到了刚刚解析过的【小火球术】。
优化是别想了，材料买不起。但……能不能利用卡芯的解析能力，模仿着做一张类似的？哪怕效果差点，关键时刻拿出来晃一下，说不定也能唬住人？
说干就干！
被逼到绝境的凌曜，爆发出惊人的行动力（主要是怕死）。他翻出最后几张空白卡纸和最低级的能量墨水，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卡芯解析出的那些能量回路。
没有卡芯辅助（那玩意儿似乎只在他主动绘制时才会偶尔冒出来指点，而且现在他也不敢轻易动用），全靠死记硬背和那点可怜的制卡基础。过程自然是惨不忍睹，线条画得歪歪扭扭，能量节点时亮时灭。
“这里……好像是这么拐过去的？”
“不对不对，能量到这里就堵住了……”
“哎呀！又画错了！”
失败了好几次，浪费了宝贵的卡纸，凌曜心疼得直抽抽。就在他快要放弃时，卡芯那断断续续的提示音又冒出来了：
【能量节点偏移……建议右移……滋……墨水浓度过高……】
凌曜如获至宝，赶紧跟着提示调整。虽然提示依旧时灵时不灵，且极其消耗精神力，但总算勉强将一条似是而非的“小火球”能量回路勾勒了出来。
最后一步，注入元能，激活固化！
笔尖落下，卡牌光芒一闪，随即内敛。
一张看起来……嗯，颇为粗糙，能量波动也弱得不行的卡牌完成了。
凌曜拿起这张“山寨小火球卡”，心里直打鼓。
“这玩意儿……能行吗？”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战斗”希望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工坊后院——一个堆满杂物、杂草丛生的地方，确保四周无人。
深吸一口气，怀着虔诚（以及恐惧）的心情，他向着不远处一个破瓦罐，激活了卡牌！
咻——！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暗红色的、个头比正宗小火球小了一圈的火矢，以快得离谱的速度从卡牌中射出！几乎在激活的瞬间，就“啪”一声打在了瓦罐上！
这速度让凌曜一愣，随即一喜：“这么快？！有戏！”
然而，喜悦持续了不到半秒。
火矢击中瓦罐的瞬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爆炸或燃烧。
而是——
“噗！！！”
一声闷响，如同一大袋面粉被砸破！
一团巨大、浓密、漆黑如墨的蘑菇状烟云猛地炸开！瞬间笼罩了那个瓦罐以及周围一大片区域！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焦糊、硫磺、以及某种类似臭鸡蛋的强烈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
“咳咳咳！呕——！”
凌曜离得太近，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当场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咳得撕心裂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连滚带爬地逃离烟雾区，脸上、手上、袍子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烟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煤堆里捞出来。
过了好半天，黑烟才慢慢散去。
那个破瓦罐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只是被熏得更黑了。
而凌曜，瘫坐在远处，看着那片狼藉和依旧残留的恶臭，欲哭无泪。
“这……这优化了个寂寞啊？！” 他内心在咆哮，“射程没变！威力……这有威力吗？除了速度快得诡异，剩下的全是副作用啊！这哪里是火球？这分明是烟雾弹加臭味弹的结合体！侮辱性极强！”
他捏着那张还在散发着淡淡焦糊味的卡牌，手都在抖。
“说好的提升威力射程呢？卡芯你个骗子！方向完全错了啊！你这是往搞笑路线一路狂奔不回头了吗？！”
就在他对着卡牌咬牙切齿，思考着这玩意儿除了熏自己之外还能有什么用时——
“噗嗤！”
一声极力压抑，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的笑声，从隔壁院的墙头传来。
凌曜僵硬地转过头。
只见邻居苏婉，不知何时趴在了墙头，正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目睹了刚才那“滑稽火球”爆炸的全过程，笑得不行。
凌曜的脸，瞬间从被熏黑的颜色，变成了酱紫色。
“完了……形象……彻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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