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的海面呈现出诡异的墨黑色，海水粘稠如胶，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与原界特有的腐朽气息。剑途号悬浮在海面上方，灵能探测器显示，海底万米处有强烈的能量反应，正是第六块界心碎片的位置。
“探测器只能探到这里了。”星瑶看着屏幕上乱码般的波纹，眉头紧锁，“下方的海水里蕴含着‘水之混沌’，能干扰一切能量探测，连神识都穿不透。”
苏沐雪的狼影贴在船舷上，金色的竖瞳凝视着深海：“我能感觉到海底有无数怨念，它们……很痛苦。”
林辰将五块界心碎片握在手中，碎片散发的光芒在船底形成一道光幕，勉强抵御着海水渗出的原界气息：“是被污染的海神后裔。原界不仅想夺走界心碎片，还在试图同化三界的本土力量。”
年轻林辰握紧长剑，剑骨在海水中传来阵阵刺痛：“我的时序剑法在水里效果会打折扣，时间流在这里被海水搅得很乱。”
“只能硬闯了。”林辰深吸一口气，开天剑在手中嗡鸣，“沐雪，你和星瑶留在剑途号接应，我和他下去。”
苏沐雪点头，狼影化作一道金色护罩，将林辰与年轻林辰包裹：“护罩能抵挡片刻水之混沌，一旦失效，我们会立刻拉你们上来。”
两人纵身跃入墨黑色的海水。刚入水，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毛孔侵入体内，那不是普通的冰冷，而是能冻结灵力与神魂的混沌之力。林辰立刻运转混沌归一之力，青紫色的光芒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膜，与苏沐雪的护罩叠加，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水……不对劲！”年轻林辰的长剑在水中挥舞，却感觉阻力比寻常海水大了百倍，“它在吸收我的力量！”
林辰低头看去，只见墨黑色的海水接触到护罩，竟泛起细密的泡沫，护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能感觉到，水之混沌正在试图渗透进来，将他们的血肉与灵力都转化为虚无。
“加速下沉！”林辰抓住年轻林辰的手臂，混沌之力爆发，带着他如箭般冲向海底，“越靠近碎片，界心的共鸣越强，或许能压制水之混沌！”
两人在海水中穿梭，周围的黑暗里不时闪过惨白的影子——那是海神后裔化作的深海怨魂。怨魂们没有实体，只有扭曲的人形轮廓，它们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啸，每一次啸动，周围的海水就掀起一道混沌漩涡，试图将两人卷入其中。
“小心左边！”年轻林辰一剑斩向身侧，剑光在水中炸开，逼退一只扑来的怨魂。但怨魂被斩散后，很快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反而变得更加狂暴。
林辰眼神一凝，将一块界心碎片的力量注入开天剑。青金色的光芒在水中扩散，怨魂接触到光芒，轮廓剧烈扭曲，发出痛苦的颤栗，凝聚的速度明显变慢。
“界心碎片能克制它们！”林辰喊道，“跟着我！”
他手持开天剑，如同披荆斩棘的先锋，界心光芒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通路。年轻林辰紧随其后，时序剑法的“顺流”之力巧妙地引导着水流，减少下沉的阻力。
不知下沉了多久，眼前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一点微弱的蓝光——那是第六块界心碎片！碎片被供奉在一座海底神殿的祭坛上，神殿的石柱上刻满了海神的符文，却已被暗紫色的原界气息侵蚀得面目全非。
而在神殿周围，聚集着上百只深海怨魂，其中最大的一只怨魂身形高达十丈，轮廓与人类相似，手持一柄由水之混沌凝聚的三叉戟，显然是怨魂的首领。
“是海神本体的怨魂！”年轻林辰脸色微变，“它身上的水之混沌最浓郁！”
海神怨魂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身，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两道猩红的光芒。它举起三叉戟，猛地插入海底。刹那间，整个海底剧烈震颤，无数道由水之混沌组成的水柱从四面八方射向林辰两人！
“散开！”林辰大喊，与年轻林辰分头闪避。
水柱擦着林辰的肩膀飞过，击中后方的岩壁，岩壁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连岩石都化作了墨黑色的海水。林辰心中一凛——这水之混沌的腐蚀性，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强！
海神怨魂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三叉戟再次挥动，海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水之混沌浓度极高，连界心碎片的光芒都被扭曲了。
“被卷进去就完了！”林辰当机立断，将五块界心碎片全部祭出。碎片在空中组成一个五角星阵，纯净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挡住漩涡的吸力。
年轻林辰抓住机会，时序剑法的“停滞”之力落在海神怨魂的三叉戟上。怨魂的动作瞬间迟滞，三叉戟的挥动出现了一丝破绽。
“就是现在！”林辰眼中精光爆射，开天剑青紫色光芒大盛，混沌归一之力与界心光芒融合，形成一道贯穿海水的剑光，直刺海神怨魂的胸口——那里，是它怨念最集中的地方！
海神怨魂怒吼着，三叉戟回防，与剑光碰撞在一起。水之混沌与混沌归一之力在海底爆发，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波，周围的深海怨魂被冲击波扫中，纷纷消散。
“噗！”
剑光最终破开三叉戟的防御，刺入海神怨魂的胸口。怨魂的轮廓剧烈扭曲，发出痛苦的嘶鸣，体内的水之混沌疯狂外泄，却被周围的界心光芒净化。
“它在消散！”年轻林辰惊喜道。
林辰却没有放松，他能感觉到，海神怨魂的怨念中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神智。他将更多界心力量注入剑光，同时用混沌之力包裹住怨魂的核心：“醒醒！你是守护这片海的神，不是毁灭的工具！”
或许是界心力量的净化，或许是林辰的话起了作用，海神怨魂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化作一道柔和的蓝光，融入了剑光之中。随着它的消散，周围的深海怨魂也纷纷化作光点，被界心光芒净化。
海底的水之混沌渐渐平息，墨黑色的海水重新变得清澈，露出神殿原本的白玉光泽。祭坛上的第六块界心碎片飞到林辰面前，与其他五块融合在一起。
六块碎片合一，光芒比之前强盛数倍，照亮了整个海底。碎片的指引指向了最后一个地方——三界与星河的交界处，“虚空驿站”。
“只剩最后一块了。”年轻林辰松了口气，剑骨的刺痛终于消失，“虚空驿站是上古时期连接三界与星河的枢纽，现在早就废弃了，没想到碎片会在那里。”
林辰握紧融合后的界心碎片，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足以撼动原界的屏障。他知道，最后一块碎片的所在地，必然有原界最强大的存在在等待。
“回去吧。”林辰拍了拍年轻林辰的肩膀，“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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