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淬着寒芒的一爪离郭靖后心不过三寸,指尖已触到他衣袂的瞬间,天罡北斗阵骤然腾起一道青蒙蒙的联合气机——七人内力交织如网,竟如铜墙铁壁般横亘在爪前。
“嗡”的一声闷响,赵志敬只觉指端撞上一股绵密却刚劲的力道,爪势硬生生顿住,而郭靖已被马钰、丘处机二人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如断线纸鸢般被迅速拖出了战圈。
“啧。”赵志敬收回手,指节微微泛白,心中暗自掠过一丝浓烈的惋惜。
只差那么毫厘!
方才若不是这北斗阵的气机起得太快,这傻小子早已心脉俱碎,毙于自己“九阴白骨爪”下!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鸷:若郭靖死了,梅超风那痴女子的血海深仇也算得报——当年她丈夫陈玄风死于郭靖之手,这些年为了寻仇,她瞎了双眼,孤身浪迹江湖,餐风饮露,何等辛苦?
只要郭靖一死,她便不必再苦寻踪迹,更不必再为仇恨所困,自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继续做那个在黑暗中对自己展露温柔的女子。
想到梅超风,赵志敬心头不禁一荡,方才因失手而起的恼怒,竟瞬间掺了几分邪火。
他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她的模样:平日里清冷如霜,一张素脸总覆着层寒冰,可只有他见过,她在黑暗中卸下心防时的模样——眉梢染着柔色,指尖会轻轻攥着他的衣袖,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依赖。
尤其是最后那一晚,在自己半是强势、半是温柔的索取下:
她那层冰封了数十年的外壳彻底融化,滚烫的身子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纤细的腰肢在怀中微微颤抖,压抑不住的低吟混着细碎的泣音,从喉间溢出来,软得像浸了酒的棉絮,勾得他心尖发颤。
………
“呵……”赵志敬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眼底的惋惜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炽烈的杀意——郭靖逃了,可眼前这七个拦路的全真七子还在!
没能杀了郭靖的怒火,没能早日将梅超风拥入怀中的焦躁,尽数化作腾腾杀气,顺着他的目光,狠狠倾泻在围拢上来的全真七子身上。
他五指微微蜷缩,骨节作响,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这杀气冻得凝滞了几分。
王处一就站在七子最前,将赵志敬眼底的变幻看得一清二楚——从惋惜到痴迷,再到此刻几乎要噬人的杀气,哪还不知他又要逞凶?
当下厉声喝道,声音如炸雷般响彻当场:“赵志敬!你这逆徒!竟敢对郭靖下杀手,莫非忘了当日在金国大都,你对我立下的血誓?!”
他往前踏了一步,七星剑在手中微微震颤,剑气凛然:“你当日可是亲口对天立誓——此生绝不再用我全真教半分武功与人对敌,否则必遭天打雷劈,尸骨无存,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他目光如炬,扫过赵志敬因杀意而紧绷的脸:“如今你早已叛出师门,与我全真教恩断义绝!
若今日还敢动用我全真武学,便是自食其言,违背天道!
届时天怒人怨,天地不容,休怪我等不念昔日同门师徒之情!”
王处一这番话字字铿锵,本意是既想以誓言约束赵志敬的手脚,又想占住师门规矩的制高点,让周遭江湖人士看清这“逆徒”的无义。
不过听在周围那些江湖人士耳中,却全然不是滋味。
“啧啧,这就是全真教的气派?”人群里,一个背着单刀的汉子撇了撇嘴,手肘撞了撞身边的同伴,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却满是不屑,“七个人围着一个,还是自己教里走出来的晚辈,打不过就拿誓言说事儿?
要求人家不用本门武功?
这脸也太大了点吧!”
旁边穿青衫的书生模样的人也跟着点头,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可不是嘛!
天罡北斗阵都摆出来了,那阵仗,听说当年对付黄老邪都用过,如今用来困一个后辈,还好意思提‘不用全真武功’?
这哪是比武,分明是仗着人多,想把人往死里逼,还想落个‘师出有名’的名头,太不要脸面了!”
更远处,几个丐帮弟子凑在一起,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看来先前赵志敬说的,倒未必是假的……
全真教这几年名头响了,行事倒越来越不地道,这不是明摆着仗势欺人么?
七打一,还要堵死人家的路,算什么玄门正宗!”
……
……
场边的窃窃私语声,虽都压着嗓子,却像细密的针,一下下扎进众人耳中——毕竟在场的多是江湖好手,耳力远超常人,那些议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江南七怪里的韩小莹,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抬眼望向场中——赵志敬虽站在七子的北斗阵中,被青蒙蒙的剑气围得水泄不通,却依旧身姿挺拔,脊背挺得笔直,脸上不见半分惧色,只有一抹淡淡的冷笑。
再想到此次围堵,本就是全真七子联合他们设下的埋伏,手段实在算不得光彩……
她心中那点因赵志敬“叛门”而起的芥蒂,竟渐渐被一丝愧疚取代,到最后,甚至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担忧——倒不是怕赵志敬输,是怕这七人真的不顾体面,用大阵将人往死里逼。
她素手攥着剑柄,指节微微泛白,目光落在赵志敬身上,竟有些移不开了。
穆念慈站在一边,听得那些议论,再看王处一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得俏脸煞白,连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帕角被绞得变了形,心底早已将全真七子骂了个遍:“无耻!
太无耻了!
敬哥哥明明早就和你们恩断义绝,叛出了师门,你们不依不饶,七个人凑在一起摆阵欺负他一个,打不过就拿当年的誓言出来捆他的手脚——这哪里是长辈,分明是一群卑鄙小人!”
她越想越气,眼底都泛起了红,若不是担心敬哥哥分心,怕是早已忍不住冲出去替赵志敬辩解了。
面对王处一劈头盖脸的质问,还有场边那些或讥诮、或质疑的异样目光,赵志敬非但没有半分动怒,反而缓缓抬起头,喉间滚出一声笑——那笑声初时还低,转瞬便拔高,化作一阵清越的长笑,直冲云霄!
笑声里没有半分惧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不屑,以及睥睨众生的傲然,仿佛场中七子、周遭众人,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蝼蚁。
“哈哈哈哈!”笑声震得周遭空气微微发颤,他才倏然收声,目光陡然一厉,如两道冷电般扫过全真七子,从马钰的温和、丘处机的怒容,到王处一的厉色,一一掠过,语气里满是嘲讽:“王处一啊王处一,还有你们这几位高高在上的‘师门长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我赵志敬向来说一不二,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他刻意加重了“算数”二字,目光扫过王处一时,带着几分戏谑,“不用全真武功?
好!
今日我便如你们所愿——非但不用全真武学,更不用任何江湖人称道的高深绝学!”
话音落时,他抬手,缓缓摆出一个起手式,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清晰地传遍全场:“我便只用一套江湖上三岁孩童都能耍上几手、最粗浅不过的——太祖长拳,来破你这号称玄门正宗、奥妙无穷的天罡北斗大阵!”
“哗——!”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窃窃私语变成了轰然议论,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场中的赵志敬,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太祖长拳?
那是什么?
不过是街头卖艺的汉子、初入江湖的菜鸟都会的基础外门拳法!
招式朴实无华,毫无玄妙可言,顶多能强身健体,哪算得上“武功”?
可赵志敬竟要用它,去破名震天下、连黄药师都曾吃过亏的天罡北斗阵?
“我的天!这赵志敬怕不是真疯了?”一个提着铁枪的壮汉张大了嘴,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用太祖长拳破天罡北斗阵?
这不是扯吗!
我家那十岁的小子,跟着武馆师傅学了半个月,都能耍这套拳!
他怕不是输急了眼,故意说这话羞辱全真七子,好让七子怒极失了分寸?”
旁边一个穿灰袍的老道也连连摇头,捻着胡须的手都抖了:“就是啊!
这也太狂了!
就算他武功真比七子中任何一个都高,可太祖长拳是什么底子?
招式粗浅,毫无变化,全靠蛮力!
可天罡北斗阵讲究的是七星联动,你打天枢,天璇、天玑便会来援,首尾相顾,环环相扣,凭一套死拳,怎么可能破得了?”
“依我看啊,他就是自知不敌!”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却难掩看热闹的兴奋,“你想啊,七个人摆着大阵围他,他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索性说句狂言,临死前搏个‘不畏玄门、敢以拙破巧’的狂名!
反正都是死,好歹能让江湖人记住他,总比灰溜溜被打死强!”
这话引得周围人连连点头,更有人指着赵志敬的背影啧啧称奇:“可不是嘛!
太祖长拳破北斗,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管输赢,他赵志敬的名字都能在江湖上飘半年!
就是可惜了,狂则狂矣,怕是要为此丢了性命!”
………
………
………
议论声浪如潮水般涌来,拍得全真七子脸上阵红阵白,到最后,七张脸竟齐齐憋成了猪肝般的酱紫色——那是羞的,更是怒的!
马钰作为七子之首,向来温和持重,此刻却也眉头拧成了疙瘩,花白的眉毛下,眼底满是难以置信,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志敬,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太祖长拳破天罡北斗阵?
这绝非戏言,更非你逞一时之快的儿戏!
你若当真执迷不悟,休怪为师……休怪我们不念昔日同门情分!”
他话里还带着几分劝诫,可语气中的无奈与愠怒,早已压过了往日的温和。
马钰话音刚落,谭处端便忍不住踏前一步,他本就性情耿直,此刻更是气得胸口起伏:“逆徒!
简直是逆徒!
我全真教天罡北斗阵,乃是先师王重阳所创,奥妙无穷,当年连黄老邪都未能轻易破去!
你竟想用一套粗浅的太祖长拳来破阵?
这不仅是羞辱我们七子,更是羞辱先师,羞辱整个全真教!”
他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剑刃映着霞光,却透着一股寒意。
刘处玄性子虽缓,此刻也按捺不住,眉头紧锁道:“赵志敬,你叛门出走已是大错,如今又口出狂言,妄图以鄙陋拳法亵渎玄门正宗,当真是无可救药!
我劝你速速收手,自缚请罪,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否则……”
他话未说完,却已将“否则”后的狠厉,藏在了沉沉的语气里。
郝大通性子最是刚烈,此刻早已按捺不住怒火,厉声喝道:“狂妄!
太狂妄了!
黄口小儿乳臭未干,得了几分微末道行,便敢如此放肆!
太祖长拳?
也配与我天罡北斗阵相提并论?
今日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我郝大通名字便倒过来写!”
他手中长剑一扬,青蒙蒙的剑气直逼赵志敬,显然已是怒到极致。
孙不二作为七子中唯一的女流,平日里虽端庄,此刻也气得脸色发白,声音尖利了几分:“赵志敬!
你可知廉耻二字?
我全真教待你不薄,你却叛门作乱,如今还敢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羞辱师门!
你这等忘恩负义之徒,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剑花一挽,剑光如练,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王处一更是气得手指发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七星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似在呼应主人的怒火:“好!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徒!
竟敢如此折辱我全真教!
你以为用一套太祖长拳,便能瞒天过海,博一个‘不用全真武功’的名声?
我告诉你,今日便是你不用武功,我等也要将你拿下,让你为今日的狂言,付出血的代价!”
最后,丘处机猛地踏前一步,周身剑气陡然暴涨,青蒙蒙的剑罡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裹住,他怒极反笑,笑声中满是杀意:“黄口小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太祖长拳破北斗阵?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故意来羞辱我等,好让我等痛下杀手!
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今日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天下人看看,背叛全真教、羞辱玄门正宗的下场!”
七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中的怒愤与杀意,几乎要将场中的空气点燃,连周遭的议论声,都被这股凛然的气势压下去了几分。
可赵志敬对此充耳不闻,心中早已冷笑连连。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他暗自凝神,丹田内那股已臻化境的先天功内力,陡然运转开来——一股精纯到极致、磅礴如江河的内力,顺着经脉奔腾不息,所过之处,经脉都似被温水浸润,连带着周身气息都变得深不可测。
这先天功,可是全真教的镇教之宝,最高深的内功心法!
当年王重阳便是凭借此功,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夺得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的名头!
只可惜,眼前这七位全真“高徒”,资质平平,悟性有限,连先天功的入门门槛都摸不到,更别提窥其堂奥——他们根本认不出这内力的根底!
赵志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用最普通、最粗浅的太祖长拳作壳,内里裹着天下最顶尖的先天功内力,以绝对的力量,硬生生碾压这靠配合取胜的天罡北斗阵!
他要让全场人亲眼见证——全真七子引以为傲的玄门大阵,在他这个“叛门弟子”手下,被一套三岁孩童都会的拳法打得溃不成军!
到那时,消息传遍江湖,人人都会说:是全真教有负于赵志敬,逼得他叛门,如今又以多欺少;
而他赵志敬,却是“以德报怨”,不用高深武功,仅凭基础拳法便赢了七子,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又坐实了全真教“仗势欺人”的名声!
至于那“不用全真武功,否则天打五雷轰”的誓言?
赵志敬心中嗤之以鼻。
他这辈子,只信手中的力量,从不信什么天命报应!
规矩是给弱者定的,誓言是束缚懦夫的枷锁!
只要力量足够强,黑的能说成白的,错的能说成对的!
更何况,全真七子根本看不出他运转的是先天功——在所有人眼里,他用的不过是太祖长拳,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全真教的武功”!
这般想着,赵志敬眼底的狂傲更甚,只待时机一到,便以拳破阵,让这全真七子,为今日的逼迫,付出血的代价!
“废话少说!看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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