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大街逛了近一个小时，刘利伟的生物钟发出了午餐信号，他捂着肚子，第一个提议：“同志们，战略转移！我的胃部正在发生剧烈的布朗运动，急需能量补充！中午吃什么，我请客！”
林溪立刻投来一道审视的目光：“大年初一，街上九成的餐厅都是预制菜加热包。你想吃料理包的话，我不反对。”
“打住！”刘利伟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一脸“我早就料到了”的表情，“说吧，林大小姐，你想吃什么？”
林溪推了推眼镜，给出了一个简洁而无法反驳的答案：“饺子。干净，现包，而且是传统。”
“饺子好呀！”顾知夏立刻表示赞同，她看向陈启明，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饺子最棒”的眼神。
陈启明正不着痕迹地将手机揣回兜里，那块小小的屏幕依旧沉默。他抬起头，迎上顾知夏的目光，微笑道：“就饺子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
他的决定，仿佛是一锤定音的结论，瞬间统一了所有人的意见。
……
陈启明带他们去的地方，不是那种喧闹的快餐店，而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老字号“福源饺子馆”。店面不大，但干净雅致，红木桌椅，窗户上贴着精致的剪纸窗花，空气里弥漫着白面和馅料混合的、令人安心的香气。
四人围着一张方桌坐下，热气腾腾的茶水一上来，就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点菜环节，再次成为了刘利伟和林溪的“战场”。
“老板！猪肉白菜、三鲜、牛肉大葱……一样来一盘！”刘利伟豪气干云。
“你这是在点菜，还是在为心血管科的医生创造年底KpI？”林溪拿起菜单，语气冰冷，用笔尖点了点鱼肉和素三鲜的选项，“点这两个。至少不会让你吃完就想睡。”
刘利伟瞪大了眼睛：“林溪！过年吃顿饺子，你还要搞得像配营养餐一样？我们是来过年的，不是来体检的！”
林溪表情淡然，扶了扶眼镜：“愚蠢的饮食习惯，不会因为过年就变得健康。”
看着又要争起来的两人，顾知夏连忙拉了拉林溪的袖子，小声打圆场：“要不……我们每样都点半份？这样就都能尝到了。我想尝尝那个玉米鲜肉的。”
林溪看了顾知夏一眼，眼神里的冰霜融化了些许，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陈启明笑了笑，直接对老板说：“老板，菜单上每种馅的，都来半份。再加一碟酱牛肉，一盘凉拌海带丝。”
他既满足了刘利伟想吃肉的愿望，也点了林溪会认可的凉菜，还采纳了顾知夏“雨露均沾”的想法。
刘利伟和林溪同时噤声，对这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无话可说。
饺子很快端了上来，一个个白白胖胖，像小小的元宝，卧在青花瓷盘里，热气袅袅。那股温暖的蒸汽，仿佛模糊了窗外喧嚣的世界与桌边四人间的这片小小天地。
顾知夏夹起一个滚烫的虾仁馅饺子，放在嘴边吹了好几下，还是不敢下口，小巧的舌尖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可爱的模样像只试探水温的小猫。
突然，她的蘸料碟里，多了一只白瓷汤匙。
陈启明不知何时拿起了公用的汤匙，自然地放进了她的碟子里，声音平稳而温和：“放勺子上，凉得快。”
顾知夏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心脏却像被那热气腾腾的饺子烫了一下，怦怦直跳。她低着头，用筷子小心翼翼地把饺子挪到勺子上，目光却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另一边，刘利伟正往自己的醋碟里狂倒辣椒油，还不忘“挑衅”林溪：“看见没？这叫碳水配辣椒，快乐似神仙！你要不要……”
话音未落，他的醋碟被一只纤长的手端了过去。
林溪面无表情地拿起勺子，从他的碟子里舀走了至少三分之二的辣椒油，然后把碟子推了回去，动作一气呵成。
“干嘛！”刘利伟抗议道。
“我不想半夜接到你胃疼打来的求救电话。”林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闭嘴，吃。”
刘利伟看着自己碟子里仅剩的几点红星，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林溪，你是我妈派来的吗？”
林溪没理他，夹起一个鱼肉饺子，放到了顾知夏面前的小碟子里，低声道：“尝这个，不腻。”
顾知夏看着碟子里的饺子，又看看林溪，甜甜一笑：“谢谢林溪！”
她偷偷笑了，结果一抬头，正好对上陈启明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这满屋的热闹，都不及她脸上这一抹纯粹的笑容。
顾知夏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心跳再次失速，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研究勺子里的那个饺子。
陈启明收回目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朝下，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机身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那块沉默的黑色屏幕，像一个深邃的谜题，隐藏着足以撼动世界的惊雷，却在此刻，安静地映照着一个少年和少女之间，最纯粹的心动。
同一时间，龙国六大顶级院校炸锅了。
龙国燕京某小区大院。
peking大学数学学院的泰斗，陈景明院士，正戴着老花镜，悠闲地品着一杯雨前龙井。窗外孙子孙女的嬉闹声，是他新年里最悦耳的背景音。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封新邮件。他本不想理会，但瞥了一眼发件人：“陈启明”。
这个名字，让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就是那个考了750分，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们都拒了的小家伙？”他来了点兴趣，点开了邮件。
主题：《关于不变子空间猜想的一个证明思路》。
陈院士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包天。不变子空间猜想？这东西困扰了泛函分析领域大半个世纪，多少惊才绝艳的数学家在这上面撞得头破血流，一个高中生，说他有了思路？
八成是哪个民科的狂言，或者是少年天才的无畏幻想。
他本想一笑置之，直接删除。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少年平静而深邃的眼神。那是一种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看透了事物本质的淡然。
“罢了，大过年的，就看看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怀着审阅学生作业般的心情，他点开了附件里的那份pdF文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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