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看他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也蹲了下来,拿起两个荷包,仔细的给他解释:
“云安,这两个香囊是阿么做给太爷爷和你阿爹的,不是太爷爷拿了阿爹的东西哦。”
小云安听没听懂云乐的解释不清楚,但是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汇:太爷爷。
“太爷爷?”云安转身往外面看,又回头盯着自己阿么,问了一句:“太爷爷?不见?”
云乐知道他找的是自己阿爷,云安在村里的时候自己阿爷也经常抱着他玩,小家伙记得。
云乐知道他这是想到自己阿爷了,心里一软。他直起身,将云安抱起来,然后站到秦啸面前,柔声引导道:“云安,这位也是太爷爷,是秦太爷爷。来,叫太爷爷。”
小云安被抱到秦啸近前,离这个高大健壮、面容威严的“陌生”太爷爷更近了。
秦啸虽然极力想露出和蔼的笑容,但他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气势,对于一个小娃娃来说,还是有些令人畏惧的。
小家伙仰头看着秦啸那张与村里太爷爷完全不同的、带着风霜和威严的脸庞,小嘴抿了抿,刚才那股要帮阿爹拿回东西的勇气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怯意。
他感觉阿么的怀抱似乎不够安全,小身子下意识地往云乐怀里缩了缩,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站在旁边的向烽伸出两只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带着点急切:“阿爹!抱!”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太爷爷有点吓人,要阿爹抱着才安心。
向烽见状,立刻上前,从云乐手中将儿子接了过来。
结实熟悉的臂弯立刻给了小云安极大的安全感,他紧紧搂住阿爹的脖子,把小脸埋在阿爹颈窝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偷偷地、快速地瞟一眼秦啸,又立刻缩回去。
秦啸看着小家伙这分明是害怕自己的模样,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趣又有些无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向烽低声道:“老夫这模样,看来是不招娃娃喜欢。”
向烽轻轻拍着儿子的背,低声道:“将军多虑了,云安还有点认生,熟悉了就好。”
云乐也在一旁柔声鼓励:“云安不怕,秦太爷爷是喜欢你,太爷爷还给你带了礼物呢。”
在阿爹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阿么温柔的声音,小云安的胆子似乎又慢慢大了一点。
他再次悄悄抬起小脸,看向秦啸。这次,他看的时间长了一些,似乎在阿爹的庇护下,重新评估着这位“陌生”的太爷爷。
向烽抱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柔声的引导着:
“云安不怕,太爷爷也能和你玩抛高高呢。”
“抛高高”三个字像是触动了什么按键一样,瞬间让小家伙鼓足勇气,对着秦啸露出几颗小米牙,说了一句:“太爷爷,抱!”
这一声又重又响,虽然知道他是想玩,却还是让秦啸瞬间眉开眼笑,伸手把他抱了过来。
小家伙一落入这陌生的、却同样坚实的怀抱,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蹬了蹬小短腿,满眼期待地看着秦啸。
“好!太爷爷这就带我们安儿玩抛高高!”
秦啸朗声一笑,调整了下抱姿,确认抓握稳妥后,便轻轻将小家伙向上抛起一个安全又不失刺激的高度。
“呀——!”小云安先是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便是“咯咯咯”一连串银铃般欢快的笑声,随着每一次起落洒满庭院。
他被接住时,小手会下意识地紧紧抓住秦啸的衣襟,小脸上满是混合着些许紧张与极度兴奋的红晕。
如此抛接了三四下,秦啸估摸着差不多了,正准备停下,小云安却已经玩上了瘾。
一被秦啸牢牢抱在怀里,不再抛起,他便不依了,两只小胳膊紧紧环住秦啸的脖子,小身子在他怀里扭动,仰着小脸,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小嘴不停地念叨着:“玩!玩!太爷爷,玩!”
那依赖又急切的小模样,让秦啸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几乎就要忍不住再抛几次。
就在这时,一直含笑看着的云乐适时走上前来。他轻轻握住儿子还在挥舞的小手,柔声却坚定地制止道:
“云安,好了,今天玩得够多了,不能再玩了。我们还要吃早饭对不对?早上有你喜欢的鸡蛋羹哦?”
云乐那“鸡蛋羹”的诱惑果然有效,小云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他可没打算离开新晋“好玩伴”秦太爷爷的怀抱。
他小身子往秦啸怀里一赖,小手紧紧抓着秦啸的衣襟,仰起小脸,用那双乌溜溜、满是期待的大眼睛看着秦啸,奶声奶气地安排道:“饭饭!太爷爷,抱,吃!”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坐在太爷爷怀里吃早饭。
秦啸哪里经历过这个?此刻被这小奶娃全然依赖地窝在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带着奶香气,心早就化成了一滩水。
他忙不迭地应着:“好,好!太爷爷抱着我们云安吃早饭!”
那原本洪亮粗犷的嗓音,竟不由自主地放得极轻极柔,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夹子音”,听得旁边的周晚慧、云乐等人都忍俊不禁。
下人布好菜,尤其是那碗黄澄澄、嫩滑滑的鸡蛋羹被端到云安面前时,小家伙拿起自己的小木勺,舀了满满一勺,却并没有往自己嘴里送,而是颤巍巍地、努力地举高了,要往秦啸嘴边递,嘴里还说着:“太爷爷,吃!香!”
这一下,更是把秦啸感动得不行,连声说:“云安自己吃,太爷爷有,太爷爷吃别的。”
但眼里的欣慰和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或许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新太爷爷似乎地位很高,连阿爹阿娘对他都格外敬重,又或许只是小孩子的本能,云安隐约感觉到,在这个太爷爷怀里,他似乎可以稍微“放肆”一点。
吃了几口自己碗里的鸡蛋羹后,他那不安分的小眼神就瞄上了云乐碗里看着更诱人的一小碟肉松。
他伸出小手指着云乐的碗,故技重施,对着秦啸撒娇:“阿么……那个……云安要!”
这小家伙,竟然想借着秦啸的“势”,来达成平时不太被允许的要求。
秦啸自然是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给怀里这小宝贝,眼看就要开口让云乐把肉松给云安。
一直沉稳用餐、静观其变的向烽此时放下了筷子。
他并没有提高声音,只是目光平静地看向儿子,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安,好好吃自己的。阿么的饭菜,不可以要。”
简单的几个字,并没有责备,却让小云安瞬间蔫了下来。
他偷偷瞟了一眼阿爹的脸色,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小嘴委屈地扁了扁,但终究没敢再闹,乖乖地低下头,舀起自己碗里的鸡蛋羹,“啊呜”一口吃掉,只是那小眼神还时不时地往肉松那边飘。
秦啸见状,虽然心疼小家伙,但是明白这是向烽在教孩子规矩,自己绝不能插手溺爱,于是也顺着向烽的话,轻轻拍了拍云安的背,低声道:“云安乖,听你阿爹的话。”
借势没借到,小家伙只好老实的吃自己的饭了。
等陈军医带着云哥儿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和新的的太爷爷腻歪的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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