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马博远，还有鼎峰智能现在的‘守护神’系统，以及所有与这个项目相关的资金流向、合作伙伴。”陈默下令。
与此同时，技术队对赵明远死亡现场的勘查有了新的发现。那个导致触电的电水壶，其内部检测出的异常离子成分，最终被确定为某种高能量密度电池电解液的残留物。这种电池通常用于一些特殊领域，或者……高标准的电子设备。
“凶手很可能用水壶烧了含有这种电解液的水，加速了水壶内部元件的腐蚀和短路，并且利用水导电的特性，确保了触电的致命性。”林峰分析道，“这是一种非常精巧的伪装，需要相当的电子和化学知识。”
而法医在更精细的尸检中，于赵明远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极微量的特殊涂层颗粒，这种涂层常用于某些高端电子元件的绝缘和保护。
“他在触电前，可能短暂地与凶手搏斗过，或者……抓挠过凶手的设备或衣物？”法医推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具备高技术能力、并且与鼎峰集团“守护神”项目有着密切关联的凶手。
虞倩试图从网络层面进攻。她发现，赵明远在离职后，似乎一直在暗中研究“守护神”系统的漏洞，并在一个技术极客聚集的小众论坛上，用一个匿名账号断续发布过一些关于“系统安全边界”和“非授权数据流”的隐晦讨论。最后一次发帖，就在他死亡前一天晚上，内容只有一句谜语般的话：
“潘多拉的盒子，从未真正关上。”
帖子下面没有任何回复。
“他在警告什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虞倩将这条信息展示给陈默。
陈默盯着那句“潘多拉的盒子”。高彬所谓的“更高层面秩序”，赵明远发现的“后门”与“控制漏洞”，以及这个充满不祥寓意的“潘多拉的盒子”……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危险的连接。
就在这时，张辰那边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们试图传唤鼎峰智能的cEo马博远进行询问，却被告知，马博远在三天前，也就是赵明远死亡的前一天，已经“因紧急商务考察”出国了，目的地不明，归期未定。
时间点如此巧合！
马博远的突然离开，几乎是在昭示着他的嫌疑。他是因为赵明远的死亡而畏罪潜逃，还是另有任务？
“查他的出境记录，追踪他的行程！申请边控！”队长立刻下令。
然而，马博远像是早有准备，使用的护照和签证信息都是合法的，但目的地国家的入境记录却模糊不清，仿佛人间蒸发。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马博远成了隐藏在幕后的“幽灵”，而赵明用生命试图警示的“潘多拉盒子”，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依旧迷雾重重。
陈默站在专案组办公室的白板前，上面已经画满了赵明远、马博远、鼎峰智能、“守护神”项目、高彬、乃至鼎峰集团核心层的复杂关系图。一条条线索纵横交错，却始终无法汇聚到一个清晰的焦点上。
他感觉他们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精心编织的网络，这个网络可能远比高彬的个人犯罪行为更加庞大和可怕。
赵明远的死，或许只是这个网络为了自保，或者说，为了继续某个不为人知的计划，而轻易掐灭的一颗火星。
下一个被掐灭的，会是谁？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白板上“潘多拉的盒子”那几个字上。
盒子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黑暗正在渗出。
他们必须在那黑暗完全吞噬一切之前，找到它，并奋力关上它。
马博远的失踪，使得调查的重点完全转向了对“守护神”项目本身的挖掘。既然无法直接从责任人那里获取信息，就只能从项目留下的痕迹中寻找答案。
虞倩调动了所有资源，试图渗透鼎峰智能的内部网络，寻找关于“守护神”项目的原始设计文档、核心代码或者数据日志。然而，鼎峰智能的网络安全防护异常严密，尤其是涉及“守护神”项目的服务器，几乎与外界物理隔离，常规的黑客手段难以奏效。
“他们的安全级别，不像是一家普通的智能家居公司该有的水平。”虞倩感到棘手，“更像是一些涉及敏感技术的科研机构或者……情报部门。”
就在网络进攻受阻时，技术队对从赵明远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特殊涂层颗粒有了进一步分析结果。这种涂层是一种极其昂贵的纳米级复合材料，具有超强的绝缘性、耐腐蚀性和隐蔽性，通常用于保护在极端环境下工作的高精度传感器或……军事级别的通讯设备元件。
“军事级别？”队长听到这个结论时，脸色骤变，“一个智能家居项目，怎么会用到军事级别的材料？”
陈默沉默着，他想起赵明远在论坛上提到的“非授权数据流”和“控制漏洞”。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也许，‘守护神’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智能家居项目。”陈默缓缓开口，“它可能是一个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植入千家万户的智能设备，构建一个巨大的、未经用户同意的数据采集和控制网络。”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意味着鼎峰集团，或者隐藏在鼎峰背后的势力，正在试图窥视甚至掌控无数普通人的生活。
“采集数据做什么？商业营销需要用到军事级别的涂层吗？”张辰提出疑问。
“如果不仅仅是为了商业营销呢？”陈默反问，“如果是为了更广泛的社会监控、行为预测，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进行远程干预或破坏呢？”
高彬所谓的“维护更高层面秩序”，是否指的就是服务于这样一个庞大的监控与控制计划？而赵明远，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计划的真实面目，才招致杀身之祸？
这个猜想的可能性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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