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荒坡的大棚旁就支起了几排竹筐。
刘婶带着几个妇女蹲在筐边，手里攥着筛子，正把晒干的菜园土一点点过筛，细土落在筐里，粗坷垃则堆在一旁——今天要育黄瓜苗，林薇说“土得细，菜苗的根才能扎得稳”。
李二哥扛着几根旧木板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后生，木板上还沾着点柴屑：“林丫头，这木板俺从家里柴房翻出来的，能搭育苗床不？不够俺再去凑！”
他嗓门大，震得旁边的露珠从草叶上滚下来，跟上次抵触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薇正蹲在地上拌土，闻言抬头笑：“够了！把木板拼成一米宽的床，底下垫上稻草，再铺层细土，正好育苗。”
她手边放着个粗瓷碗，碗里装着系统昨晚奖励的“育苗基质配方”（掺了腐熟的羊粪和细沙，伪装成“城里亲戚给的种菜法子”），正一点点往细土里拌。
张大爷凑过来，用手指捻了点拌好的土，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里面掺了羊粪吧？味儿正，肥效足，菜苗准能长得壮。”
他年轻时在公社猪场帮过忙，懂些施肥的门道，一眼就看出了土的门道。
可刚拌了两筐土，问题就来了——细土够了，可用来防虫、保肥的草木灰却不够了。
刘婶停下筛土的手，皱着眉说：“队里仓库的草木灰昨天就用完了，俺们几家凑了点，也才够拌半床土，这可咋整？”
“俺家有！”旁边突然传来个声音，是邻村的李婶，她提着半袋草木灰走过来，笑着说“俺听俺家汉子说红星队在育菜苗，特意从家里扛来的——以后要是种出黄瓜，俺也想跟你们学种大棚”。
可这点草木灰还是不够。林薇正琢磨着去哪再找，就见王翠花挎着个小竹篮路过，篮子里正好装着半袋草木灰——是她昨天从自家灶台攒的，本来想留着开春给自家菜地用。
“二婶，你家有草木灰，能不能先借给队里育苗？等以后收了黄瓜，多分你几斤。”林薇走过去，语气诚恳。
王翠花却把篮子往身后一藏，脸一沉：“俺这草木灰是给俺家菜地留的，队里育苗凭啥用俺家的？再说了，这苗能不能育活还不一定呢，俺可不想白瞎东西！”
“二婶，话不能这么说！”李二哥放下木板走过来，粗声粗气地反驳，“这大棚是为全队人种的，以后你也能分到新鲜菜，借点草木灰咋了？之前你藏竹竿的事还没说呢！”
王翠花被噎了一下，涨红了脸：“俺藏竹竿是怕丢了，跟这草木灰不一样！俺就不借，你们能咋地？”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张大爷赶紧打圆场：“翠花，你听大爷说。这草木灰借给队里，育出菜苗，冬天就能卖钱，到时候队里分红，你能多拿不少，比留着这点灰划算多了。再说，等育苗成功了，林丫头肯定先给你家送几根黄瓜尝尝，不比你现在守着这点灰强？”
林薇也跟着说：“二婶，我保证，等黄瓜熟了，第一茬先给你家送五斤，草木灰以后队里还你双倍。”
王翠花心里盘算起来——五斤黄瓜可不是小数目，冬天里能卖不少钱，再说队里分红能多拿，也不吃亏。
她犹豫了几秒，终于把篮子递过来，嘴里却还硬着：“俺可不是为了黄瓜，就是怕你们育苗失败，白耽误功夫！”
大伙都笑了，没人戳破她的小心思。刘婶接过草木灰，赶紧往细土里拌，李二哥则带着后生们搭育苗床，木板拼好，垫上稻草，再铺上拌好的肥土，一排排育苗床很快就搭好了。
林薇从帆布包里掏出系统奖励的反季黄瓜种子，种子颗粒饱满，泛着油光。她教大伙把种子均匀撒在土上，再盖一层薄土，最后浇上温水：“水别浇太多，润透土就行，浇多了种子会烂。”
陆衍这时扛着个旧木箱过来，里面装着他从公社卫生院借来的温度计：“林薇，这温度计放育苗床旁边，能看着温度，别冻着种子。”他还特意在木箱上钻了个孔，把温度计的探头伸进去，正好能看到度数。
大伙忙到中午，终于把三床黄瓜种子都播好了。
林薇找了块塑料布盖在育苗床上，既能保温，又能保湿。张大爷蹲在床边，用手摸了摸塑料布，笑着说：“照这样弄，不出五天，准能发芽！”
下午的时候，林薇去查看育苗床，发现塑料布上凝满了水珠，温度计显示18c，正好是种子发芽的最佳温度。
她刚想跟陆衍说，脑海里的系统机械音就响了：【育苗床搭建完成，种子播种规范，奖励“黄瓜苗期病虫害防治手册”（含草木灰驱虫法、肥皂水治蚜虫等土方法），解锁“苗期管护”支线任务（每日观察发芽情况，记录温湿度）。】
陆衍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热乎乎的玉米馍，递给林薇：“快吃点，下午风大，别饿着。”他看着育苗床上的塑料布，眼里满是期待，“要是真能发芽，咱们冬天就能吃上新鲜黄瓜了。”
“肯定能。”林薇接过玉米馍，咬了一口，甜丝丝的。风轻轻吹过育苗床，塑料布上的水珠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即将破土的绿芽加油。她知道，有了大伙的齐心，有了系统的帮忙，这菜苗一定能顺利发芽，冬天里的第一茬黄瓜，也很快就能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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