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拂王宫廊道,曹子曦步履匆匆,衣袂翩跹,不消片刻,便来到曹操所在之处。廊道两侧侍卫挺立,身姿如松,目光冷峻,见她前来,纷纷颔首行礼,那森然气氛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熟稔自在的步伐,轻车熟路穿过几道门扉,入得室内。
室内烛火摇曳,曹操正伏案专注看书,身姿微倾,眉头时而轻皱,时而舒展,似沉浸于书中乾坤,对周遭动静浑然不觉。曹子曦见状,摆手示意随行丫鬟噤声,而后轻手轻脚接过丫鬟手中茶盏,那茶盏触手温热,袅袅茶香氤氲升腾,恰似一缕缕轻烟,悄然弥漫室内。她莲步缓移,悄然走到曹操身边,语调轻柔,仿若春日微风轻拂琴弦,轻声道:“阿父,喝点茶歇歇吧!”
曹操闻声抬眸,目光触及女儿,原本冷峻凝思之色瞬间化为和煦笑意,仿若暖阳破云,打趣道:“还是曦儿关心为父啊!”言罢,伸手接过茶杯,先是轻嗅那馥郁茶香,再是浅抿一口,闭眼回味,似在品鉴佳酿,满是惬意。
曹子曦趁势很自然地拿起一旁垫子,挨着父亲身畔坐下,素手拿起案上竹简,目光扫视,神色专注,看得津津有味。曹操搁下茶杯,转头凝视女儿,目光满是慈爱,恰似春日暖阳倾洒,暖人心扉,良久,放下茶说道:“曦儿,这段时间你处理的每件事,父亲都很满意!”
曹子曦听闻,手中竹简稍顿,抬眸望向父亲,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却也知晓这话不过是铺垫,后续定有“重头戏”,便静静放下竹简,双手交叠于膝前,腰背挺直,神色端庄,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曹操神色一凛,目光灼灼,切入正题:“曦儿,你觉得这袁绍为什么会败?”
曹子曦心下明了这问题分量,却仍不假思索,俏皮一笑,脱口道:“自然是父亲顺应天意呗!”语调轻快,带着讨好与调侃,试图以这轻松之语蒙混过关。
曹操怎会不知女儿小心思,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给我说实话!”那语气不容置疑,仿若严师督促顽童背书,满是威严。
曹子曦瞧父亲这般认真,心下暗忖:这问题可是送命题,搞不好要掉脑袋的。眼珠一转,摆出一副你看我傻不傻的狡黠表情,娇嗔道:“阿父,你这是不应该问我啊!你应该问你的继承人!”言下之意,这关乎军政战略、兴衰成败的深度剖析,该是储君候选者操心之事,自己一介女流,卷入太深恐惹祸端。
曹操被她这古灵精怪模样搞得一愣,心底暗叹:这丫头太鸡贼了,一点都不上套!可又不愿轻易放过,只能循循善诱,软语安抚:“放心说吧!阿父不会怪罪你的!你若不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那模样,似是寻常百姓家父亲哄劝倔强孩子,满是无奈与执着。
曹子曦一听,立马换了副乖巧模样,双手合十作揖,表态道:“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那灵动眼眸仍滴溜溜转,暗藏警惕。
曹操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狠狠说道:“快说!”
曹子曦这才满意地清了清嗓子,神色一正,侃侃而谈:“我军之所以能胜,原因有三。其一,袁绍不善用人,任人唯亲。纵观袁绍手下亲信,多是族人或亲属,裙带关系盘根错节,看似家族齐心,实则良莠不齐,多是些酒囊饭袋。有才之士被排挤在外,难展宏图,政令施行常受掣肘,恰似一辆满载朽木的马车,怎能在乱世赛道上疾驰?其二,没有专业的情报人员。这点我就不多赘述,从官渡之战中就可窥一二,我方对袁绍军部署了若指掌,奇兵突袭,烧其粮草,断其后路,可袁绍却似睁眼瞎,对我方动向懵然不知,如此情报不对等,胜负天平早已倾斜。这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袁绍不懂笼络民心,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强大如秦朝,苛法严刑,赋役繁重,致民不聊生,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揭竿起义,星火燎原,终使大厦倾颓。所以,要想坐稳天下,需得百姓支持,说得直白些,得让百姓知晓你能满足他们所求,解其困厄,予其希望。”
曹操听着女儿条理清晰、句句切中要害的剖析,眼中满是欣慰,频频颔首,似是老农望着丰收麦田,觉得这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聪慧过人又洞察世事,比诸多男儿更有见地。待曹子曦话音落地,他目光诚挚,语重心长说道:“说的不错,得民心者得天下,为父能得到百姓支持,离不开你的功劳。”
话锋一转,曹操神色添了几分凝重与忧虑,缓缓道:“有时候我盼你是个男儿,可你是个女子,曦儿,你应该知道这份功劳会成为你的桎梏,会被人忌惮,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你强大起来的原因,如此,你才有自保的能力!这些年你做得很不错!”言罢,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决心,掷地有声说道:“为父想让你建立一批专业收集情报的机构,独立于百官,只为当权者服务,就像暗卫一样,但是要见的光。”
曹子曦闻言一愣,脑海瞬间浮现“地下工作者”形象,可又困惑于“要见的光”这一特殊要求,这无异于既要隐匿于暗影,又得堂皇于世,操作难度颇高。她柳眉轻皱,直言不讳道:“见不见光不是重点,重点是先建立起来,再说后面的事!”顿了顿,抬眸望向父亲,目光满是疑虑与担忧,“但是父亲,你确定要让我负责吗?谁拥有这份力量将会被当权者忌惮!”
曹操仰头大笑,声震屋宇,似是对女儿担忧不以为意,又似对其敏锐洞察深感满意:“不错,就是你,也只能是你才有这份能力!再者说这是忌惮,同时也是一份保障!”言下之意,以曹子曦之才,足以驾驭这复杂棘手之事,且这股力量在她手中,既能为曹家统治筑牢根基,关键时刻亦可为她撑起“保护伞”,抵御风雨。
曹子曦一愣,她万没料到父亲已然开始为她长远未来绸缪布局,这般深沉父爱,犹如巨石入水,在她心湖激起千层浪,内心五味杂陈,往昔父亲种种严苛、宠溺之举在脑海走马灯般闪现,终悟:果然,父爱都是沉甸甸的,满含期许与守护,却也裹挟责任与风险。
曹操似未察觉女儿复杂心思,接着有条不紊安排道:“给你一年时间,这期间需要什么直接向我报备!不过,至于钱财,就用你从袁府搜刮的财宝吧!”
曹子曦本沉浸在父爱体悟中,闻听此言,瞬间从遐思中惊醒,瞪大双眸紧盯曹操,心下暗忖:果然曹操还是曹操啊!我太年轻了!自己掏钱建立的力量,最后为你服务,虽说也是自己的“王牌”,可保不准哪天被你釜底抽薪、直接取代,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想到此处,她撅嘴抗议道:“父亲,这不合适吧!说到底这最后都是你的,让我花钱,这也太吃亏了吧!”
曹操见状,笑意更浓,眼角鱼尾纹都透着洞察世事的狡黠,悠悠笑道:“子曦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想想,自出征以来,你干了多少出格的事?那为什么你母亲没有丝毫动静呢?”
曹子曦一惊,脑海瞬间浮现母亲严厉面容,若是知晓自己“胆大妄为”种种,怕是一顿斥责在所难免。曹操瞧女儿吃惊模样,添了把“火”,意味深长道:“这一桩桩一件件,我现在可都没有透露给你母亲哦!但是我可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哦!”
曹子曦一想到母亲知晓后的场景,仿若腊月寒风吹过,打了一个冷颤!无语望天,心中哀叹,终于深刻体会到那句话:世界上最深的套路来自于父母!自己在父亲这绵密“布局”与软硬“拿捏”下,毫无还手之力,被拿捏得死死的。
片刻后,曹子曦低垂着头,身形略显疲惫,拖着沉重步伐行走在回去的路上,日光洒下,拉长她孤独身影,思绪如麻,一边权衡着父亲嘱托重任,一边思忖着未来自保之策,前路漫漫,迷雾重重,唯脚下石板路坚实,支撑她一步一步迈向未知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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