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太郎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铁男看到他立刻站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大！”
那四个男人也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山本太郎身上。
他们的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好奇。
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视和怀疑。
这四个人年纪看起来都比山本太郎大，大约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
穿着打扮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都是洗得发白的t恤、廉价的牛仔裤或工装裤，脚上是磨损严重的运动鞋或劳保鞋。
但从他们外露的旧伤疤、以及那种长期混迹底层社会，带着点戾气的戒备来看绝非善类。
他们是铁男以前在工地干活或者打零工时认识的兄弟。
属于那种有点身手、讲义气但时运不济、在社会边缘挣扎求存的角色。
“山本老大，我给你介绍一下。”
铁男指着那四个人，“这是阿健，以前在工地是开挖掘机的，力气大，下手黑。”
一个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留着板寸头的男人对山本太郎点了点头。
“这是良太，练过几年空手道，在夜场看过场子，反应快。”
一个身材精瘦嘴角有道疤的男人咧了咧嘴，算是打招呼。
“这是广志，人狠话不多，以前跟人跑过运输，路子野。”
一个面色阴郁的男人只是抬了抬眼皮。
“这是克己，脑子活，会开车，以前倒腾过二手车。”
最后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冲山本太郎笑了笑，但笑容有些敷衍。
山本太郎面无表情地听着铁男的介绍，目光平静地从四人脸上扫过。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不信任。
还有那种属于社会人面对学生仔时天然的优越感。
这也正常。
任谁看到一个穿着校服、一脸学生气的小屁孩自称是老大心里都会嘀咕。
山本太郎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语气平淡，“先点吃的，边吃边聊。”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但气氛明显有些僵硬。
铁男有些着急，不停地给那四人使眼色，示意他们放尊重点。
但那四人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眼神飘忽，显然没把山本太郎当回事。
围着油腻围裙的老板拿着菜单走过来，客气的问道：“几位要吃什么？”
“五碗特大叉烧饭，加卤蛋，味增汤。”
山本太郎看都没看菜单，直接点单，然后又对那四人说，“你们要喝酒自己点。”
几人倒是没有要喝酒。
等待上菜的间隙气氛更加尴尬。
铁男试图找话题暖场：“老大，阿健他们几个都是实在人，身手也不错……”
“嗯。”
山本太郎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免费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那个叫良太的，似乎忍不住了，用略带挑衅的语气开口问道：“喂，小子……呃，山本老大是吧？铁男哥把你吹得天花乱坠，说你多能打，多有本事。”
“不是我们不信铁男哥，但……你这年纪，这身板……混极道？开玩笑的吧。”
他说完，其他三人也露出类似的表情，广志甚至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铁男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良太！你他妈怎么跟老大说话呢！”
山本太郎抬手，制止了要发怒的铁男。
他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良太，又扫过其他三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服气？”
良太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但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上混讲究的是实力！光靠嘴皮子和年纪小，可当不了老大！”
“说得对。”
山本太郎点点头，语气依旧平淡，“极道男儿，靠拳头说话。”
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逐一看向四人：“看你们几个的样子，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不服，光靠铁男说没用，这样吧……”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等会儿吃完饭，找个僻静地方。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你们四个，一起上。”
四人闻言，都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山本太郎继续道：“不用留手，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只要你们能把我放倒，哪怕只是让我躺下认输……”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以后，你们就是我老大，山本组，听你们的。怎么样？敢不敢？”
这话一出，不仅那四个人惊呆了，连铁男都吓了一跳！
“老大！这……这太危险了！他们四个……”
他可是知道阿健那蛮牛一样的力气，良太那刁钻的腿法，广志下手有多黑，克己有多滑头。
四个人一起上，老大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啊！
阿健、良太、广志、克己四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露出了难以置信和被羞辱的怒火。
一起上？
放倒你就算赢？
这小子也太狂了吧！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良太第一个忍不住，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阿健也瓮声瓮气地说：“拳脚无眼，打伤了可别哭爹喊娘！”
广志阴恻恻地补充：“输了可要认账。”
克己则眯着眼，打量着山本太郎，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山本太郎面对四人的怒视和杀气，反而笑了，是那种带着兴奋和期待的笑：“放心，我山本太郎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
他敲了敲桌子，“现在，吃饭。别浪费粮食。”
正好，五大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铺满了厚厚叉烧的叉烧饭和味增汤被老板端了上来，浓郁的香气暂时冲淡了火药味。
“吃！”
山本太郎拿起筷子，说了一声，便自顾自地大口扒拉起来，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刚才约架的不是他一样。
那四人看着山本太郎狼吞虎咽的样子，又互相看了看，也憋着一肚子火气和不服。
拿起筷子化愤怒为食量埋头猛吃。
一时间，桌子上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吃饭声和碗筷碰撞声。
铁男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急如焚，食不知味。
十分钟后，五碗特大叉烧饭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山本太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用纸巾擦了擦嘴。
那四人也放下了筷子，眼神中的战意更加炽烈。
“走吧。”
山本太郎站起身，摸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老板，结账，不用找了。”
然后率先朝店外走去。
铁男赶紧跟上。
阿健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也站起身，摩拳擦掌地跟了出去。
他们已经被山本太郎的狂妄彻底激怒了，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山本太郎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湘北高校后门的废弃仓库外。
这里僻静，晚上基本没人来，是解决问题的理想场所。
山本太郎放下挎包，面对着跟来的五人。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和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吧”声，脸上依旧带着那副轻松的表情，对着跃跃欲试的阿健四人勾了勾手指：
“来吧，让我看看，铁男推荐的人才到底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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