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想瞧瞧他们脸都绿了的样子！”另一人拍腿大笑。
“别提差人了，扫兴！来来来，看我的牌——自摸清一色！”
鼎爷听着恭维，心情大好，将手中烟头往地上一扔，脚底碾了碾，随后潇洒推牌，眉飞色舞。
“鼎爷神手啊！这牌技几十年不衰，龙城赌坊谁人不服？”
“改天定要拜您为师，学两招绝活！”
众人正吹捧间，忽见窗外一道黑影疾闪而过！
？
所有人骤然噤声，心头一紧！
砰——
一声闷响自街道中央炸开，众人本能扑向窗口。
只见中芯街石板碎裂，一个漆黑如煤气罐般的物体静卧其中，表面焦痕斑驳，却毫无反应。
“zha 弹！快趴下！”鬼仔坚惊吼，整个人翻倒在地。
其余人纷纷效仿，抱头蜷缩，耳朵死死捂住，眼皮紧闭，等待毁灭降临。
谁也没料到，警方竟用空投！
可等了好一阵，四周依旧寂静无声。
有人忍不住睁开眼，继而坐起。
彼此对视，满面疑惑。
“怎么回事？没炸？”鼎爷率先起身，眯眼朝外望。
其他人陆续靠近窗边。
那铁罐仍原地不动，连烟都没冒一缕。
鼎爷盯着它看了几秒，忽然嘴角上扬。
“明白了！这是假的！哑弹！他们吓唬咱们呢！”
一听这话，众人脸色回暖。
“我说嘛，怎么可能这么准就扔进来……这帮差人真是无赖，玩这种把戏！”
“嘁，虚张声势罢了。”
麻将桌上，众人原本正谈笑风生，可方才那一声巨响过后，谁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玩下去。
直升机盘旋在高空，舱下的九龙城寨一片寂静，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执行任务的死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画面清晰地映入洪天龙的意识之中。他站在指挥中心，目光平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早在行动前，察猜就已告知：那些炸 弹是越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美军装备，年代久远，可靠性极低。十枚中能引爆两枚已是幸运。
“再投一批，别停。”洪天龙心中传令。
刹那间，数枚燃烧弹自机腹倾泻而出，如火雨般坠向地面。
亚洲新闻的前线摄制组正巧捕捉到这一幕，信号迅速传回总部。
演播室内，所有工作人员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梁先生，这……警方到底想做什么？”主持人声音微颤。
身旁的时事评论员抹了把额头的汗，勉强解释：“刚才那颗没炸，很可能不是真正的炸 弹，也许是催泪瓦斯或者烟雾装置，目的是掩护特警突入城寨。”
“原来如此！洪Sir用烟雾做掩护，战术真是高明！”主持人刚说完，话音未落——
轰！
一声巨响从屏幕中炸开。
转播画面里，九龙城寨瞬间被烈焰吞噬。
多栋楼宇的窗口喷出长长的火舌，浓烟滚滚升腾。即便隔着电视，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扑面而来。
建筑外墙在高温下迅速变色，焦黑斑驳，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一般。
紧接着——
轰！
轰！
轰！
同一区域接连发生爆炸，此起彼伏，仿佛大地在咆哮。
亚洲卫视的办公室陷入死寂。所有人僵在原地。
这不是烟雾弹。
这是实打实的爆 炸。
警方竟然真的对九龙城寨实施轰炸！
梁先生盯着屏幕，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他曾设想警方可能采取多种方式清场：喊话劝降、局部爆破、投放气体强行推进……
但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下令直接用炸 弹覆盖式攻击。
那里还有平民！
这一轮轰炸下来，死伤必定惨重。上百人恐怕难逃一劫。
“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
“闭嘴，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九龙城内，接连不断的爆炸撕裂了寂静，火光如狂龙般席卷而起，将寨子后门一带的楼宇尽数吞噬！
热浪翻涌！
一切都在扭曲、崩塌！
有人浑身是火，从高处跃下，惨叫未落，人已坠入焦土。纵使侥幸未死，也不过是从烈焰中逃出，又跌进炼狱。
不久之后，火焰渐弱。
残垣断壁之间，走廊、楼梯、窄巷，到处躺着焦黑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类似烤肉的气味。
这些尸首里，不仅有手持刀械的古惑仔和暴徒，也有许多不曾拿过武器的男女老少。
但所谓“平民”，不过是囚犯血脉延续的一代又一代。在这片法外之地，谁又能真正无辜？
参议厅内。
鼎爷盯着远处浓烟滚滚的街角，眼眶泛红，拳头紧握。
他身后的一众话事人来回踱步，神色慌乱。
“他们直接扔炸弹，完全不管底下有没有人！这不是执法，是屠杀！”鬼仔坚怒吼。
“整条街尾住着上千口人！这一炸，活下来的也得扒掉一层皮！”
“这哪是清拆？分明是开战！”
“冷血！这群人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暴力团首领咬牙切齿，满脸恨意。
他自己却忘了，他们也曾用百姓挡枪口，同样无情。
只不过，在这里，“百姓”二字早已失去原本意义。
“鼎爷，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得埋在这里。”鬼仔坚声音发颤。
“怕什么？他能炸一次，还能炸遍整个城寨？我不信他有这个胆！”鼎爷一掌拍桌，怒声回应。
——
“你之前说差人不敢动真格，我们信了。他们丢了个东西下来，你说是哑弹，我们也信了。现在几百具尸体摆在眼前，你还说他们不敢赶尽杀绝，我们还要继续听你的吗？”
一名话事人终于爆发，话语如刀。
更多人沉默点头，眼神中透出动摇。
“四眼辉讲得没错，鼎爷，别再逞口舌之快了。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让更多人送命。”
洪天龙那一连串爆炸，不只是摧毁了建筑，更击碎了鼎爷多年建立的威信。
刹那间，他的地位轰然崩塌。
他站在原地，心头沉重如压巨石。
但他骨子里倔强不改，绝不容许任何人动摇他的位置。
猛地转身，目光如刃扫过众人，所有人顿时噤声。
片刻后，他沉声道：“他们之所以敢动手，是因为以为城里全是亡命之徒，没了普通人。只要我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人’，他们就不会再扔下一枚炸弹。”
说完，他大步走入参议室角落的广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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