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门被他们随手关上,黑暗瞬间吞没了我们。只有门缝里透进的一点光,照亮了老周的脸。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像要冲出喉咙。林晓突然开始发抖,不是害怕的那种抖,是浑身抽搐,像得了癫痫。
“晓晓!你怎么了?”我伸手去拉她,却摸到她的手冰凉,像死人的手。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周的尸体,瞳孔放大,脸色比老周还白。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老周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那是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浑浊的眼白里布满血丝,盯着储物间的天花板。我吓得尖叫一声,想站起来,却被林晓拉住了。她的手劲大得吓人,指甲抠进我的胳膊,留下几道红印。
“别、别碰他……”林晓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断断续续,“他的手……动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我盯着老周的手——他的手指真的在动,很慢,很僵硬,像生锈的零件在转动。紧接着,老周的胳膊抬了起来,朝着我们的方向伸过来。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比刚才更重,呛得我眼泪直流。
“救、救命!”林晓终于喊出声,声音尖锐,却在封闭的储物间里显得格外无力。她想往外跑,却被老周伸过来的手抓住了衣角。
我吓得魂都没了,抓起身边的拖把就朝老周的手砸过去。拖把杆撞到他的手,发出“咚”的一声,像撞到了硬邦邦的木头。老周的手没缩回去,反而抓得更紧了,林晓的护士服被扯破一道口子,露出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片青紫色的印子。
“放开她!”我红了眼,拿起拖把疯狂地砸向老周的尸体。可不管我怎么砸,他的手都没松开,反而越来越紧。林晓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涨得通红,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就在这时,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是值班医生和另外两个护士,他们听见了动静,赶了过来。医生打开灯,暖黄色的光洒在储物间里——老周的尸体还靠在墙角,眼睛闭着,手也好好地放在肚子上,根本没有动过。
可林晓已经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老周的方向。
后来,林晓被送进了抢救室。医生说她是急性心梗,可能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可我们都知道,她是被吓死的——她的眼睛到最后都没闭上,瞳孔里映着的,全是老周的影子。
老周的儿子和儿媳第二天被警察找到了,他们承认是自己偷偷把尸体弄出病房,想带回家土葬,怕被保安发现,就把尸体藏在了护士站的储物间。他们说,当时没看见我们在里面,也没看见老周的眼睛睁开,更没看见他的手动。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天晚上,我清清楚楚地看见老周的眼睛睁开了,看见他的手动了,还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腐味。
林晓走了之后,护士站的储物间就再也没人敢用了。每次夜班经过那里,我都能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声音,像有人在咳嗽,又像有人在翻东西。有时候,储物间的门会自己开一条缝,里面透出一股冷意,像老周靠在墙角时的那种冷。
医院后来把8床封了,再也没安排过病人。有人说,老周是想回家,才跟着他儿子跑出来的;也有人说,林晓是替老周挡了什么,才会被吓死的。可不管是哪种说法,都没人敢再提那个晚上的事。
我现在已经不在市一院上班了,可每次想起林晓,想起那个储物间里的尸体,心里还是会发毛。有时候夜里醒来,我会听见有人在耳边咳嗽,那声音很轻,很沙哑,像老周住院时的声音。我不敢睁开眼,怕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正盯着我。
后来我听说,老周的尸体最终还是被火化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因为涉嫌盗窃尸体和过失致人死亡,被判了刑。可林晓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怯生生的姑娘,永远停在了那个凌晨两点的护士站,停在了那具冰冷的尸体旁边。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去储物间,如果老周的家人没有偷偷把他弄走,林晓是不是还活着?可没有如果。医院的走廊依旧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弥漫在空气里,只是再也没有人敢在凌晨两点去护士站的储物间,也没有人敢再提8床的故事。
只有我知道,每个夜班,当走廊里的灯熄灭,储物间的门会悄悄开一条缝,里面会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还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静静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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