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通往归墟之心的古老石门,此刻不再是死寂的界碑,而是化作了通往未知的漩涡入口!
门缝之中,透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寂灭,而是一种灰白交织、蕴含着磅礴生机与死寂本源的奇异光辉!光芒流转间,仿佛有无数微缩的世界在其中生灭沉浮,一种初生般的、带着些许“懵懂”却又无比饥饿的意志,如同潮水般从中弥漫开来!
这股意志并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无差别地笼罩了整个幽冥峡谷,甚至隐隐辐射向更远的方向!它仿佛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本能地张开嘴,要吞噬一切能够触及的“养分”——而灵魂与存在本源,无疑是最美味的食粮!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生命反应……能量频谱与归墟节点高度重合……威胁等级无法判定!”凛冬神将那冰蓝色的眼眸中,数据流疯狂闪烁,首次出现了超出计算范畴的紊乱!祂能感觉到,那门后的存在,其本质层级极高,甚至隐隐触及了某种……创世的边界!这完全超出了神族对“归墟”的认知!
那无形的吸力作用在每一位生灵身上。神罚军团的战士们,身上的银甲神光剧烈闪烁,神魂如同被无形的钩子拉扯,发出痛苦的闷哼,阵型瞬间散乱。黑皇和了尘也感到神魂摇曳,不得不全力固守心神。
就连远在陨星湖底的曜渊,都发出了惊疑不定的低吼,那黑暗漩涡般的眼眸死死盯着石门方向,充满了难以置信:“归墟之心……竟能诞生如此‘活’性?!是那‘源核’……不对,不止……”
而首当其冲的袁凡,感受最为奇特!
那吸力落在他身上,并未带来痛苦,反而有一种奇异的亲和感与共鸣感!他丹田内的雏形世界微微震动,与那门后传来的波动隐隐呼应,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兄弟姐妹”?那“饥饿”的意志扫过他时,似乎迟疑了一下,绕开了他,转而更加贪婪地扑向那些神族战士!
“是了……‘源核’融入,打破了归墟之心万古的死寂平衡,那磅礴的创生之力在极致死寂中,竟真的孕育出了一丝……世界之灵的雏形?或者说,是归墟之心本身,因为这份‘活性’的注入,诞生了某种懵懂的本能意识?”袁凡心中瞬间闪过诸多猜测,震撼莫名。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彻底打乱了凛冬神将的部署!
空间锚定网络在曜渊的干扰和这莫名吸力的双重冲击下,已然摇摇欲坠。法则抑制器对那门后的“世界之灵”雏形效果甚微,反而激起了其更强烈的“吞噬”欲望。神罚军团在吸力下自顾不暇,难以形成有效合围。
继续执行禁锢任务,风险与代价已然超出预估。
凛冬神将冰冷的思维核心飞速权衡。
“任务优先级变更……目标区域出现未知高等生命演化……风险不可控……”
“收集数据……暂时撤离……上报‘混沌观测站’……”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确认事态超出掌控的瞬间,凛冬神将便做出了最符合神族利益的决定——保存实力,撤离,并将此异常上报!
祂深深看了一眼那散发着灰白光辉的石门,又看了一眼立于门前的袁凡,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与……记录的光芒。
“数据已记录。‘变量-袁凡’,‘未知世界之灵’,关联度极高。威胁等级待定。”
话音落下,祂周身冰晶神光爆闪,那“法则抑制器”晶核骤然收缩,连同祂的身影一起,变得模糊透明,下一瞬,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统帅撤离,那些神罚军团的战士也如同得到指令,纷纷化作道道银光,强行挣脱那诡异的吸力,撕裂尚未完全崩溃的空间锚定,狼狈地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来得突然,去得更是干脆利落。
转瞬间,幽冥峡谷外围,只剩下残破的空间锚定碎片缓缓消散,以及那依旧从石门缝中透出的、令人心悸的灰白光辉与吞噬意志。
危机……竟然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解除了?
黑皇一屁股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大口喘气:“他驴奶奶的……吓死皇爷爷了……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比神族崽子还吓驴!”
了尘和尚也松了口气,眉心的“寂灭佛种”光芒收敛,他望向那开启一线的石门,面色无比凝重:“阿弥陀佛……福兮祸之所伏。归墟生‘灵’,不知是福是祸……”
袁凡没有放松警惕,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那扇石门。
门缝后的灰白光芒依旧在流淌,那“饥饿”的意志在失去了神族这个明显的目标后,似乎变得更加焦躁,开始无意识地扫荡着峡谷内残余的能量,甚至连那些破碎的岩石、弥漫的死寂之气都不放过,被其卷入门缝,消失不见。
它似乎在……成长?
袁凡能感觉到,这初生的“世界之灵”或者说“归墟本能”,与他体内那方雏形世界有着微妙的联系,但更加原始、更加庞大,也更加……不受控制。
他尝试着将一缕神识,混合着自身的世界本源气息,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门缝。
嗡!
那“饥饿”的意志瞬间捕捉到了这缕神识,但并未吞噬,反而流露出一种好奇与亲近的意味,如同幼兽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它缠绕着袁凡的神识,传递出一种模糊的、依赖般的情绪波动。
“它……认得我?”袁凡心中一动。是因为“源核”经由他手融入?还是因为他身为“守衡者”,与归墟之心本就一体?
他尝试着以意念沟通,传递出安抚与引导的意味。
那“饥饿”的意志似乎理解了一些,焦躁的情绪稍稍平复,那无差别的吞噬也减缓了许多,但依旧本能地汲取着周围精纯的寂灭本源。
“看来,需要时间‘驯服’或者说‘引导’它……”袁凡心中明了。这突然诞生的“灵”,既是巨大的机遇——若能掌控,等于间接掌控了更强化的归墟之心;也是巨大的风险——若其失控,第一个反噬的,可能就是他这个“守衡者”。
他必须尽快消化此次所得,稳固境界,并找到与这“归墟之灵”共处甚至驾驭它的方法。
而就在袁凡全神贯注于石门异变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古战场极远处,一片扭曲的虚空阴影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与玩味目光的视线,正遥遥注视着幽冥峡谷发生的一切。
那视线的主人,气息幽深难测,与神族的秩序、曜渊的寂灭、乃至袁凡的世界之力都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古老的、仿佛超脱于外的淡漠。
“归墟生变,神族退走,‘种子’已然萌芽……时机,将至。”
一声若有若无的低语,在阴影中消散。
与此同时,在多元宇宙的彼端,神族“混沌观测站”那庞大的、由无数星辰般的光脑构成的殿堂内,凛冬神将带回的数据正在被疯狂分析、推演。
最终,光幕上定格了两个被标红加粗的、触目惊心的古老神文词汇:
【归墟之灵】
【纪元之劫】
整个观测站,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凝重。
风暴,并未平息,只是换了一个更加诡异、更加宏大的舞台,悄然拉开了序幕。
幽冥峡谷内,袁凡收回神识,看着那缓缓流淌灰白光辉的石门,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真正开始。
而他脚下的路,已然通向了一片连神族都为之忌惮的……未知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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