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
理论上,这里是大宋的权力中枢,是大脑。
但此刻,赵桓觉得这地方更像个菜市场,还是快收摊时,为了几毛钱争得面红耳赤的那种。
他被半扶半架地弄上龙椅,屁股刚沾到那冰冷的宝座,底下就炸了锅。
“陛下!国都不可守啊!金贼势大,我军屡败,当效仿前唐旧事,暂避锋芒,南下以图再起啊!”一个穿着紫袍的老头涕泪横流,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赵桓的记忆告诉他,这孙子叫李邦彦,太宰,也就是宰相。一个靠写艳词上位的家伙,指望他保家卫国,还不如指望猪能上树。
“放屁!李邦彦你个老贼!”另一边,一个武将打扮的中年人涨红了脸,唾沫星子乱飞,“汴梁城高池深,甲兵百万,百姓同心,岂能未战先逃?一旦弃都南下,民心尽丧,国本动摇,届时天下皆反,还谈何再起!”
这暴脾气是统制官姚平仲。嗯,是个主战的,可惜有勇无谋。
赵桓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底下乱哄哄的一团。左边一拨人哭天抢地要跑路,右边一拨人义愤填膺要死磕。
像极了公司里开会,一个项目搞砸了,甩锅大会正式开始。一帮人主张赶紧放弃项目及时止损,另一帮人说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现在,这个“项目”的名字,叫大宋。
他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吓傻了的年轻皇帝。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眼神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你们不要吵了”的迷茫。
但这副表情之下,赵桓的脑子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跑?他比谁都清楚跑的下场。历史上,他爹赵佶就是这么干的,把皇位甩给他,自己运到了南方,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被抓回来,当了亡国奴。
南迁,听起来是条活路,实际上是条死路。等于把整个北方的百姓、土地、财富,拱手送给金人。没了这些,你拿什么“再起”?用爱发电吗?
所以,必须战。
可问题是,怎么战?谁来战?
他扫视着殿下这群所谓的国家栋梁。主和派里,个个眼神闪烁,盘算着南下之后自家的田产和富贵。主战派里,大多是些中下级军官,满腔热血,但在朝堂上人微言轻。
真正能扛事的人在哪?
就在此时,那太宰李邦彦又一次跪倒在地,以头抢地:“陛下,臣等皆是为了江山社稷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陛下龙体安康,我大宋就有希望!恳请陛下,即刻下旨,迁都金陵!”
他这一跪,带动了一大片。呼啦啦,殿上一半的官员都跪下了,齐声哭喊:“恳请陛下迁都!”
声势浩大,仿佛不答应他们就是千古罪人。
赵桓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知道,这就是逼宫。用所谓的“民意”和“为你好”来绑架最高决策者。前世在公司里,他没少见这种场面。
他不能直接拒绝。
一个二十岁的、懦弱的新皇帝,哪来的魄力顶住满朝文武的“恳求”?他要是突然龙威大发,力排众议,那才叫见了鬼了。
他必须找到一个支点,一个能替他说话,而且分量足够的人。
赵桓的目光,在人群中飞快地搜索,最后,定格在一个角落里。
那人一直没说话,就那么站着,像一尊铁塔。年过半百,面容刚毅,法令纹深得像刀刻一样。一身不起眼的官袍,却掩不住那股沙场上磨砺出来的铁血之气。
李纲。
赵桓的脑海里跳出这个名字。历史上有名的主战派领袖,汴梁保卫战的实际组织者。一个真正的猛人,也是个犟种,后来被这帮投降派联手坑惨了。
就是他了。
赵桓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指向了李纲的方向。因为紧张和害怕,他甚至不敢直视李纲的眼睛。
“李……李爱卿……”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哭腔,完美符合一个被吓破胆的皇帝形象。
殿上的哭声和争吵声,因为皇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指的方向,聚焦到了那个沉默的角落。
李邦彦等投降派微微皱眉,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一直沉默的李纲,则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赵桓继续他影帝级别的表演,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的期盼:
“他们……他们都说要走。可……可这汴梁城,是祖宗基业啊……朕若是走了,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他顿了顿,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终于把问题抛了出去。
“李爱卿,你……你告诉朕,若是不走,守城……我们……还有几分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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