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侧门,那扇斑驳的木门在“吱呀——”的绞轴声中缓缓转动,积尘从门缝簌簌掉落,最终启开一道仅容数骑并行的窄缝,透出城外战场的隐约喧嚣。
一支不足三千人的宋军精锐,甲胄泛着冷光,如一道迅捷的玄色闪电,伴随着沉闷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从窄缝中疾驰而出,瞬间划破城外的暮色。
队伍最前列,正是身着玄色龙纹战甲、手持长剑的赵桓,身侧紧随的是独臂挺枪的姚平仲,他断臂处的布条随风飘动,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们并未选择与金军主力正面交锋,反而如一柄淬了寒芒的锋利手术刀,精准地避开敌军锋芒,直插那片由手无寸铁的百姓与少量金兵混杂而成的混乱区域。
金军主帅粘罕立于高耸的帅旗之下,鎏金盔甲在残阳下闪着光,当看清那支队伍的领头人时,双目骤然圆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之色。
宋帝……竟出城了?
他竟亲自领兵,冲锋陷阵?
“哈哈哈哈!”粘罕先是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震耳的狂放大笑,笑声中满是不屑与贪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传我将令,左右翼全军合围!务必生擒宋帝,此功可抵万死!”
然而他的军令刚被亲兵接过,尚未传至全军各部,一阵尖锐刺耳、撕裂长空的尖啸声,已从汴梁城头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战场的嘈杂!
“轰!轰隆隆!”
十余发“冲天炮”拖着浓烟,并未瞄准城下密集的步兵阵列,反而越过混乱的大半个战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头盖脸地砸向金军戒备森严的中军大营!
“轰隆!”第一声巨响炸开,粘罕那面绣着狼头的帅旗当场被狂暴的爆炸气浪掀飞丈余之高,旗面瞬间撕裂成碎片飘落。
金军整个指挥系统瞬间陷入瘫痪般的混乱,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士兵的惨叫声、受惊马匹的嘶鸣声与奔逃声交织在一起,将领们的呼喊被完全淹没,调度彻底失灵。
就是此刻!
赵桓眼中杀机骤然爆闪,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猛地勒马提剑,厉声怒喝:“杀!”那一声呐喊穿透战场喧嚣,带着无尽的决绝。
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长剑如一道银弧迅猛挥处,一名正凶神恶煞地以刀背驱赶百姓的金兵,甚至尚未看清来势,便已喉管被精准斩断,鲜血喷涌而出,身体软软栽倒马下。
姚平仲则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单臂紧握枪杆奋力抡动,铁枪在他手中灵活如灵蛇,枪出如龙,寒光闪烁间,所过之处金兵纷纷被挑落马下,人仰马翻,竟无一人能挡其锋芒。
二人身后的三千宋军精锐见状,士气大振,更是爆发出远超平日的十倍战力——陛下亲自冲锋在前,他们又有何惧!刀光剑影中,宋军将士如虎入羊群般奋勇杀敌。
“乡亲们!快向城门退去!跟着龙旗走!速走!”赵桓一边挥剑格挡身旁金兵的攻击,一边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呐喊,声音因过度用力而有些沙哑,却充满力量。
那些原本蜷缩在地、已然绝望的百姓,抬头望见那面在硝烟中依旧醒目的玄色龙旗,又见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天子竟亲率大军来救援,先是集体呆滞失神,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随即迸发出强烈到极致的求生欲望。他们纷纷丢弃手中用来自保的简陋工具,哭喊着、搀扶着,朝着洞开的汴梁城门连滚带爬地奔去。
战场局势瞬间彻底失控。金军本就被宋军这突如其来的突袭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此刻又被奔逃的百姓洪流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各自为战,一时竟完全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赵桓杀红了眼,双目赤红如血,手中长剑沾染的鲜血顺着剑身滴落,这已非单纯的军事作战,而是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宣泄对这些金兵漠视生命、践踏人性的滔天怒火!
一名金军百夫长见状,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双目赤红地嘶吼着,拍马挥刀直冲赵桓而来,妄图活捉宋帝立下这泼天功劳,改变自己的命运。
赵桓不闪不避,反而双腿一夹马腹,迎着对方劈来的马刀,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悍勇姿态,侧身猛地撞入对方怀中,将其死死抵在马背上。
“噗嗤!”
他手中长剑趁势自下而上,借着身体冲撞的力道,狠狠刺入百夫长的腹部,随即手腕猛地一搅,剧痛让百夫长发出凄厉的惨叫。
鲜血与内脏溅满了赵桓的战甲与脸颊,他面无表情地推开百夫长的尸体,目光未作丝毫停留,提剑转向下一个目标,继续率军向前突进,身后留下一片狼藉的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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