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桓在巨鹿战场之上,正以雷霆手段将各方视为“废料”的残部、物资化腐朽为神奇,构筑起新的战局优势之际,他此前精心部署、亲手放出的那柄“重锤”——新晋受封的朔方王韩世忠,已然挣脱常规战术桎梏,化身一头失控的战争巨兽,在金国广袤腹地中铁蹄所至,掀起撼动山河的滔天血浪。
彼时,巨鹿之战宋军大胜的捷报还在通过驿站快马加急传递,尚未跨越宋金边境传至金国境内。然而韩世忠麾下十万西军铁骑,早已如离弦之箭冲破边境防线疾驰北上,马蹄踏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旌旗猎猎翻卷如烈火燎原,整支军队像一柄烧得赤红、锋芒毕露的无匹匕首,精准狠厉地刺入金国腹地最柔软的要害之处。
黄龙府,这座承载女真族崛起记忆的金国龙兴之地,向来被视作固若金汤的后方重镇。当韩世忠所部大军裹挟着漫天烟尘,如神兵天降般骤然现身城下时,城头上值守的金国守军先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少人用力揉着眼睛,以为是连日戍守产生的幻视。
“宋……宋军?他们怎会越过层层边境防线,出现在这龙兴之地?!”一名身披玄铁重甲的金国百户长声音发颤,手指着城外阵列齐整的“宋”字大旗,满脸惊骇与茫然,握着兵器的手不住颤抖。
“巨鹿……巨鹿方向不是有四十万大军布防吗?难道……难道已然全军覆没?”另一名守军士兵话未说完,声音便被浓重的恐惧堵在喉咙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回应他们的,没有半句解释,只有宋军阵中骤然射出的铺天盖地的火箭——那些裹着滚烫油脂的箭矢在空中划出耀眼弧线,密集地砸向城墙与城门,随即“轰”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宋军阵营中爆发,如惊雷般滚滚压向城头。韩世忠勒马立于阵前高坡,望着眼前的黄龙府,脸上不见半分波澜,他素来不屑围城待援、遣使劝降的拖沓之策,战术风格向来简洁刚猛,却总能直击敌军死穴,收效堪称极致。
“传令下去!焚城破门!”韩世忠横刀立马,声如洪钟般下达指令,语气中的威严如泰山压顶,不容半分置疑。
“遵令!以火油助燃!把这铜浇铁铸的城门,给老子烧熔成焦炭!”副将振臂高声复述命令,身后的士兵立刻抬出早已备好的火油桶,将粘稠的火油顺着城墙缝隙倾泻而下,再以火箭引燃,瞬间火光冲天。
“诸位将士!”韩世忠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麾下十万西军,声音里激荡着撼动人心的力量,“陛下有谕:当年金人南下,屠戮我开封军民数十万,践踏我大宋河山千里,今日我等便以十倍、百倍之势加倍奉还!”
“城破之后,不封刀!”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刀尖直指黄龙府城门,“城内之物——他们的女眷、堆积如山的财帛、成群的牛羊,尽归尔等所有!今日,便让这群蛮夷尝尝我大宋王师的雷霆之威!”
在韩世忠这般近乎极致的激励之下,十万西军将士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意,手中兵器齐齐指向城头,彻底抛却所有顾虑,化身为自地狱而来的复仇厉鬼。攻城槌在士兵们的震天呐喊中,如巨兽般一次次撞击城门;云梯密密麻麻架上城墙,士兵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与滚烫的城砖向上攀爬,他们以最悍勇、最直接的方式,向着这座曾令金人引以为傲的坚城发起猛攻,一座又一座金军固守的城池,接连在他们脚下轰然破溃。
破城之后,西军将士依令行事:他们烧毁金军囤积粮草的粮仓,浓烟滚滚直冲云霄,遮蔽了半边天日;捣毁金国官员办公的官署,将那些象征女真统治的文书案牍付之一炬;他们在街巷间搜寻金人积累的财富,将金国百年间通过征战掠夺的金银珠宝、珍稀器物洗劫一空,装车运返宋境。
而韩世忠自身,恰似一柄永不停歇、势不可挡的破城锤,率领大军一路向北,再向北!他的眼中只有一个明确目标——金国都城上京!他要以这种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一路打到金国皇帝的龙椅之前,告知那位还在皇宫中做着吞并大宋春秋大梦的完颜吴乞买,什么叫做真正的……王师天降!
韩世忠大军横扫金国腹地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传回金国上京。当传信兵跌跌撞撞闯入金銮殿,将“巨鹿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韩世忠已兵临黄龙府”这两个惊雷般的消息禀报给完颜吴乞买时,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凭借铁骑踏遍北方的蛮族帝王,手中的玉杯“哐当”一声摔碎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如拉风箱般,猛地喷出一口猩红鲜血,身体向后一仰,当场昏死过去。
金銮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宫女太监们慌作一团地扑上前搀扶,大臣们则面面相觑、神色仓惶。整个金国朝堂自此彻底乱作一团,原本趾高气扬的女真贵族们,此刻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恐惧如同最可怕的瘟疫,迅速在殿内蔓延,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一个女真贵族的心头。
他们终于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幡然醒悟:此前招惹的,根本不是那个印象中软弱可欺、只会割地赔款的大宋;他们招惹的,是一头从百年沉睡中苏醒、带着血海深仇、饥饿且愤怒的远古巨兽——它要将这群入侵者连皮带骨,彻底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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