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比烈日炙烤的干渴、风沙噬命的死亡更令人窒息的绝望!残存的蒙古士兵喉间挤出干涩的呜咽,龟裂的唇瓣渗着血丝,望着天边愈发清晰的大旗,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痉挛颤抖。
当岳飞麾下那面浸过硝烟、绣着“岳”字的大旗在沙丘顶端展开时,残存的蒙古士兵彻底溃决。那面旗帜似携千军万马的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终于明白连日奔逃挣扎,面对的是何等深不可测的对手。
他算准了他们缺水断粮的窘迫,利用了他们对“草原狼”荣耀的骄矜、被诱敌深入的狂怒,以及对未知敌人的惊惧。他宛如端坐云端的神明,指尖轻拨无形棋子,将这群曾纵横欧亚、自诩“草原狼”的勇士,玩弄于股掌却浑然不觉。
“迎战!迎战!”
成吉思汗猛地拔出腰间嵌宝金刀,刀身映着残阳迸出刺目红光,喉咙里挤出嘶哑咆哮。他不能败!他是长生天亲选的草原雄主,马蹄已踏遍半个世界,征服大陆的雄心怎可折戟于这片寸草不生、鸟雀绝迹的沙漠!
残存的怯薛军不愧是蒙古帝国最精锐的护卫,即便唇裂渗血、双腿因奔袭打颤,身心濒临崩溃极限,仍凭刻入骨髓的军魂,本能靠拢组成松散却勉强成型的防御阵。他们颤抖着张弓搭箭——箭矢早已受潮,这一切终究是徒劳。
对面宋军阵列如磐石驻立,恰好卡在蒙古人最憋屈的距离:三百步。这是蒙古角弓全力抛射的极限,箭矢至此早已失力,却正是宋军手中那柄被讥为“火棍”的武器,最精准致命的射程。
“举枪!”
岳飞面无表情地抬腕举手,胯下骆驼似感知主人沉稳,只悠闲甩尾,安稳如山岳纹丝不动。五千背嵬军如同一人,整齐划一举起泛着冷光的“真理”步枪,正午阳光照在黑洞洞的枪口,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死神寒芒。
“瞄准军官、旗手。”
冰冷的命令借旗手变幻的旗语清晰传至各百人队队长,再由队长沉声复述,整个阵列静得只剩风沙掠过甲胄的飒飒声。
“开火!”
没有蒙古人熟悉的惊天呐喊,唯有炒豆子般清脆却密集得头皮发麻的爆鸣!声响在空旷沙漠中回荡,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盖过了风沙呼啸。
“砰!砰!砰!”
硝烟瞬间在阵前弥漫,蒙古军阵中炸开一团团刺目血雾。方才还在阵前挥刀嘶吼、竭力鼓舞士气的万夫长,眉心骤然多出个细小血洞,身体僵直片刻,直挺挺向后倒去;代表千人队的黑色狼头旗被精准从中打断,木杆“咔嚓”断裂,旗手胸口炸开碗口大的窟窿,鲜血混着碎肉喷溅,尸体沉重砸在沙地上。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单方面的屠杀!是冷酷到极致、精准如外科手术的点名清除!蒙古人世代引以为傲、赖以横扫天下的骑射,在这跨越时代的热武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无力。
“冲!冲过去近战!”
博尔术双眼赤红如血,眼角因极致狂怒撕裂渗血,他嘶吼着拔弯刀,率仅剩的数十亲卫朝宋军阵列决死冲锋。可连日奔逃耗尽战马力气,每步都踉跄不稳,士兵更是口干舌燥、体力透支,刚冲五十步,迎面密集弹雨便将他们打成筛子。鲜血汩汩渗出,迅速漫过身下滚烫的黄沙,却连敌人衣角都未触及。
“魔鬼……他们是魔鬼……”
幸存的蒙古士兵彻底失了斗志,纷纷扔弓跪倒在滚烫沙地上,身体如筛糠般发抖。他们对长生天的信仰、对成吉思汗的敬畏,在无情枪声与满地尸骸前,彻底碎成齑粉。
岳飞端坐骆驼之上,冷眼凝视眼前惨烈景象,眼中毫无半分怜悯。他清晰记得蒙古铁骑在中原的暴行——肆意屠戮无辜汉人,将堆积如山的头颅筑成“京观”还引以为荣。这群披人皮的野兽,本就不配同情。他未下令赶尽杀绝,因皇帝的计划从非全歼,而是驱赶,宛如经验丰富的牧人,用鞭声驱赶一群迷途难改的羔羊。
“左翼前进!压迫!”
“右翼后撤,让出通道!”
背嵬军依令变换阵型,左翼士兵迈着整齐步伐缓缓前出,持续精准射击形成强大压迫;右翼士兵有序后撤,让出仅容单人通过的狭窄通道。他们如精密机器,将这群失魂的蒙古残兵一步步赶向预设方向。
成吉思汗无力瘫坐在颠簸马背上,金刀早已垂落,望着宋军游刃有余、宛如演练千百次的调度,一个比死亡更刺骨的念头骤然攫住心神。他颤抖着顺驱赶方向望去,夕阳尽头是连绵起伏、如巨兽脊背的山脉——那是贺兰山!而贺兰山深处,他依稀记得有条狭长险峻、易守难攻的绝命峡谷,当地牧民曾敬畏地称其为……“锁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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