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帝邀各路部落首领赴汴梁朝拜大汗?”此讯随着一批批被宋军释放、仍浑身战栗的蒙古溃兵传回草原,如惊雷般劈落漠北大地。溃兵谈及锁龙谷之战时面色惨白,连传讯都带着哭腔,消息所及之处,各部落毡房内顿时炸开了锅——牧人放下马鞭,长老聚首凝重议事,整个漠北草原都被这荒诞消息搅得人心惶惶。
起初,几乎无人采信此说。在草原部落认知中,此事荒诞不经,堪比断言太阳西升。那位率铁骑踏遍欧亚、战无不胜如神明的成吉思汗,怎会沦为向来被视作“软弱男人”的大宋皇帝阶下囚?“定是宋人离间计!想乱我部族阵脚!”不少首领怒拍桌案,眼神满是不屑与怀疑,甚至当场撕碎传讯布条。
然而,当越来越多自锁龙谷侥幸逃回的士兵,浑身带着未愈创伤,以沙哑哭音与难消恐惧,绘声绘色描述那场天罚般的火器屠杀——铁弹呼啸撕裂骑兵胸膛,浓烟遮蔽整座山谷;当他们颤抖展示被“真理”火器洞穿的厚重盔甲,焦黑孔洞触目惊心时,部落最初的坚定怀疑开始松动,不安情绪如瘟疫蔓延,怀疑的种子在众人心底悄然扎根。
紧接着,大宋天子赵桓的第二道旨意,由持鎏金符节的使者郑重传至草原各部——那是份由成吉思汗亲笔“书写”的罪己诏。宣纸之上,其往日遒劲字迹此刻却滞涩无力,详细“忏悔”了恃强冒犯天朝的滔天罪行,字里行间满是“悔意”,并以大汗名义严令各部即刻放下武器,亲赴汴梁向大宋天子俯首称臣。
此信如滚油泼入沸水,令本就躁动的草原彻底陷入混乱。各部落首领连夜召开议事会,迅速分裂为针锋相对三派:以成吉思汗长子术赤为首的强硬派,将罪己诏狠狠摔地,双目赤红厉声宣称要集结各部为大汗复仇,誓踏平汴梁血债血偿;以中小部落首领为主的观望派,既惧大宋火器威力,又疑大汗处境,只得聚首唉声叹气,欲静观其变;另有早对成吉思汗高压统治与掠夺政策不满的投机派,眼中闪烁精明光芒,议事会散场后便悄然筹备南下。
克烈部首领阿合马,这位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率先决断。他清点部落中最肥美牛羊、最厚实皮货,挑选三百名精干族人组成使团,携满满“诚意”踏上南下之路。其举动恰似推倒首块多米诺骨牌,观望派首领闻讯顿时坐不住——“阿合马这老狐狸定嗅得好处!去晚了,大宋天子赏赐岂容他人抢占?”短短几日,一支又一支服饰各异的使团怀着忐忑与贪婪,相继汇入南下洪流,队伍绵延数里,在草原留下长长足迹。
当阿合马作为首位抵达汴梁的草原部落首领,在宋军士兵引导下步入皇城时,他紧了紧腰间弯刀,心中已做好受辱甚至殒命的最坏打算——毕竟草原法则里,战败者从无尊严可言。然而,穿过层层宫门,迎接他的并非冰冷刀斧手与阴森牢狱,而是场连梦境都无法想象的盛大宴会,宫廷侍卫面带恭敬笑容,将他引向金碧辉煌的万国殿。
万国殿内灯火通明,数十盏琉璃宫灯将大殿照如白昼,地上铺着他从未见过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柔软如陷云端。长长的紫檀木桌上,陈列着流光溢彩的汝窑瓷器与数十道香气诱人的精致菜肴,不少食材是他从未听闻的山珍海味。身着薄如蝉翼七彩丝绸的舞女,伴着悠扬丝竹仙乐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妙如九天仙子。阿合马及其手下看得目瞪口呆,马鞭不知何时落地,一个个宛若闯入天堂的乡野之人,手足无措。
高坐九龙宝座的宋天子赵桓,身着明黄龙袍,含笑注视殿内拘谨的草原使者:“阿合马首领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敬你一杯。”宫女随即奉上一杯琥珀色佳酿,阿合马受宠若惊,双手颤抖接过酒杯,连忙一饮而尽。那酒入口醇厚甘甜,顺喉滑下化作一团暖火灼烧心底。他此刻微醺,却非因酒力,而是被眼前泼天富贵与天子如沐春风的态度深深震撼。
宴会至高潮,一名太监走上殿阶,拉长语调高声唱喏:“宣‘贵客’铁木真觐见——”阿合马闻“铁木真”三字,如遭雷击猛然惊醒,瞬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望向殿门。只见成吉思汗身着绣祥云纹样的华贵丝绸长袍,在两名宫女引领下从侧殿缓缓走出,未戴镣铐,面容无明显伤痕,只是那张曾睥睨天下、充满威严的脸庞,此刻写满麻木与灰败,仿佛被抽去所有精气神。
“大汗!”阿合马下意识双腿一软,便要跪地行草原大礼。“阿合马。”成吉思汗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空洞如破旧风箱,“见到大宋天子在此,为何不跪?”这句话如重锤敲在阿合马心上,他膝盖悬在半空,整个人僵立原地,脸上满是震惊与茫然。
赵桓见状,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大汗乃朕之贵客,不必行此大礼。”说罢,他亲自走下龙椅,步履从容扶起不知所措的阿合马,继而转身看向成吉思汗,语气轻松如与老友闲谈:“大汗,你的部下心心念念前来归顺,你作为他们曾经的首领,今日当‘主人’,不该敬他们一杯薄酒吗?”
成吉思汗身体猛地一颤,似被这句话刺痛,他缓缓抬头,望向赵桓的眼神满是屈辱与不甘,却又带着一丝无力恐惧,宛若被拔牙抽筋的猛虎,只剩无声哀嚎。最终,他仍颤抖拿起桌上酒杯,指尖因用力泛白,一步步艰难走到阿合马面前递去。那一刻,阿合马心中供奉多年的“大汗信仰”神像轰然倒塌,碎得片甲不留。他颤抖接过酒杯仰头饮尽,喝下的是酒,更是对成吉思汗主宰的旧时代的最后告别。
当晚,赵桓在大殿举行册封仪式,正式册封阿合马为“归义侯”,赏赐黄金千两、绸缎万匹,更在汴梁最繁华地段赐下豪奢宅邸,仆役家具一应俱全。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回草原,所有犹豫观望的部落彻底沸腾——“连阿合马都封了侯!”“速去汴梁!晚了无机会!”各部落首领纷纷召集族人,携最丰厚贡品争先恐后涌向汴梁,仿佛那中原都城非龙潭虎穴,而是遍地黄金的人间天堂。
赵桓独自站在皇宫最高的摘星楼,凭栏远眺城外官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朝贡”蒙古使团,其毡房帐篷在平原连成一片,如迁徙蚁群。他嘴角勾起冰冷弧度,眼神毫无温度,轻声低语:“欢迎来到朕的动物农场,从此刻起,你们都是朕的臣民了。”
然而,这看似祥和的归顺景象下,危机已悄然逼近。一名浑身尘土、气喘吁吁的驿卒策马冲入皇城,将八百里加急军报呈至赵桓案头。赵桓展开军报,脸色瞬间沉下,其上赫然写着:“报——!成吉思汗长子术赤拒不归顺,已集结三万拒不臣服的草原精锐,正挥师北上攻击已归降的克烈部驻地!他们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诛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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