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干那张扭曲的狞笑在林凡眼前急速放大，手中铁棍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废物！走了狗屎运就敢在我面前狂？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台下，嘲弄的哄笑声汇成一片肮脏的浪潮。
“五招？我看三招他就得趴下！”
“还手？他敢吗？赵哥一棍子能把他天灵盖掀了！”
林凡站在原地，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脑海中，那猩红的能量条刺眼地闪烁着——【5%】。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虚弱与危险，可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却是一片绝对的、属于科研者的冰冷与平静。
“规矩？”
林凡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全场的喧嚣。
“你的规矩，就是用你那一身蛮力，把自己蠢哭吗？”
“你找死！”
赵干彻底被这句话点燃，炼气三层那点可怜的灵力被他毫无章法地灌注进双臂，抡圆了的铁棍，带着他全部的体重与愤怒，轰然砸下！
这一击，势大力沉，足以砸断巨石！
他脸上已经浮现出胜利的残忍，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林凡骨断筋折，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求饶的画面。
就在铁棍即将触及头顶的刹那！
【警告！扫描眼强行启动！能量消耗极速加剧！4.0%…3.5%…】
脑海中的警报疯狂刷屏，但林凡眼前的世界，已然被彻底重构！
赵干的动作被瞬间分解成无数道流动的实时数据。
肌肉发力的角度！
重心偏移的轨迹！
铁棍落点的三维预测模型！
破绽！
视野之中，赵干的全身都闪烁着代表着“低效”与“错误”的红色光点，简直像一个漏洞百出的程序！
不能硬接！
以当前【4.7%】的能量，任何正面碰撞都等于自杀！
林凡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呼啸的棍风，向侧前方踏出了诡异的半步！
这一步的距离、时机，都精准到了毫米与毫秒！
嗡——！
沉重的铁棍擦着他胸前的衣襟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全场发出一声惊呼！
躲开了？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就在与赵干错身的瞬间，林凡的右手如毒蛇般探出，不是格挡，不是攻击，而是精准无比地，搭在了赵干因发力过猛而彻底伸直的手腕关节上！
脑中，物理学公式一闪而过。
以脚为支点，以腰为轴，以敌人的手腕为力臂……
“一个完美的杠杆。”
林凡心中冷喝，身体顺势一沉，腰部骤然发力，抓着赵干手腕的那只手，向着侧后方，猛地一拽，一掀！
“呃？！”
赵干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抗拒、刁钻到极点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
他全力砸下的庞大力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调转了方向，狠狠地作用回了他自己身上！
他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
整个人像一个被丢出去的破麻袋，双脚离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极其狼狈的弧线。
“砰——！”
一声沉重无比的闷响，震得整个擂台都颤了一下。
赵干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擂台边缘，那根用来固定围栏的粗大石柱上！
他手中的铁棍“哐当”一声脱手，飞出老远。
而他本人，则像一滩失去骨头的烂泥，顺着石柱软软滑落，额角鲜血直流，眼皮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世界，死寂。
前一秒还喧嚣鼎沸的擂台下，此刻安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所有的哄笑、嘲讽、议论，全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掐死在了喉咙里。
台下，上百名杂役弟子，每一个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布满了荒谬和无法理解的惊骇。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弟子颤抖着声音，打破了死寂。
“赵干……被……被林凡一下就扔出去了？”
“我眼花了吗？他就那么一搭一扯？”
“见鬼了！那是什么妖法？根本不是我们学的炼体诀！”
死寂之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无法压抑的震惊与恐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擂台中央。
那个少年依旧站得笔挺，衣衫有些凌乱，脸色因为能量的剧烈消耗而显得过分苍白。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里面没有胜利的得意，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俯瞰众生，如同在观察实验样本般的绝对冷静。
林凡没有理会台下的任何反应。
他迈步走到昏迷的赵干身边，动作干脆利落地在其怀里一摸。
一个粗糙的布袋被他掏了出来。
【检测到低纯度能量源：下品灵石x53…是否吸收？】
“吸收。”
林凡心中默念。
一股微弱但救命的暖流顺着掌心涌入干涸的身体，脑海中那即将跌破【1%】临界值的能量条，终于停止了暴跌，甚至极其缓慢地回升了一丝。
就在这时，一股无法抗拒的晕眩感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警告！核心能量低于2%！扫描眼功能已关闭，进入最低功耗待机模式…】
视野中的数据流彻底消失，世界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
林凡的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但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死死撑住，没有倒下。
他缓缓抬头，视线穿透了台下那一张张惊惧的脸，望向了更远处。
在那座专门为内门弟子和执事准备的高台上，一道清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如同一根针，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平日里视杂役如蝼蚁的内门天骄，此刻竟微微侧身，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正牢牢锁定着他。
有人……注意到我了。
林凡心中没有半分波澜，迅速收回了目光。
福？祸？
他现在没精力思考这些。
他只知道，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丛林里，他终于靠自己的“知识”，赢得了第一口喘息的权力。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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