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苏清月撬开的口供,如同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将隐藏在最深处的庞然大物——前朝元老,魏国公宇文护,彻底暴露于阳光之下。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凌薇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化为冰冷的杀意。宇文护,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在先帝时期曾权倾一时,甚至在凌薇薇登基初期,也曾假意支持,以退为进,暗中却编织着如此恶毒的叛国巨网!
“好一个宇文护!”凌薇薇在御书房内,看着苏清月加急送来的密报,怒极反笑,“藏得可真深!利用太后,勾结北狄,连朕的母妃遗泽都敢玷污!真当朕是泥捏的不成?!”
她不再有任何迟疑。就在苏清月于公堂之上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当日下午,凌薇薇的雷霆手段便已全面展开。
首先,她通过韩月华直接控制的京城卫戍和玄甲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魏国公府以及宇文护几个核心党羽的府邸,许进不许出,彻底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动作之快,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或销毁证据的机会。
其次,她亲自执笔,为《大晟头条》撰写了一篇题为《国之蠹虫》的社论。文章没有直接点出宇文护的名字,却以沉痛而犀利的笔触,详细揭露了以郭谦、瑞王、乃至“某位深居简出的勋贵”为首的叛国集团,如何利用职权,贪墨军饷,出卖边防,勾结敌国,致使北境将士血染沙场、国土沦丧的滔天罪行。
文章将阴山关失守的惨剧与叛国案直接挂钩,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极大地激发了民间对叛国者的愤慨和对朝廷的支持。
同时,她下令将公堂审讯中部分确凿的、不涉及核心机密的供词和证据,择要在《大晟头条》上刊发,让天下人都看清这些“国之蠹虫”的真实面目。舆论的浪潮,在她精准的引导下,彻底倒向了朝廷,倒向了女帝。
最后,她连下数道严旨:宇文护及其核心党羽,褫夺一切爵位官职,打入天牢,严加审讯;其家产全部抄没充公,以补军需;凡与宇文护过往密切、在此次案件中立场暧昧者,一律停职审查,由“廉政清吏司”负责甄别处置。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与宇文护有所牵连的官员人人自危,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清洗,以泰山压顶之势席卷而来。
苏清月在公堂之后,并未停歇。她深知,扳倒宇文护这样的庞然大物,仅凭口供和部分物证还不够,必须找到更直接、更致命的铁证,才能将其彻底钉死,并顺藤摸瓜,清除其遍布朝野的势力。
她将“廉政清吏司”的临时衙署设在了凤阁旁的一处独立院落,调集了一批绝对可靠、能力出众的年轻官员,日夜不停地梳理着从各方汇集来的卷宗、账目和人员档案。
她亲自提审了那名崩溃的老嬷嬷,从她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供词中,拼凑出了更多关于宇文护如何通过“青鸾”网络操控太后、传递指令、以及利用海棠花香篆进行心理控制的细节。也加强了对李四(张三)的审讯,试图挖出更多宇文护与北狄左贤王部联系的中间人和渠道。
工作量巨大,压力前所未有。但苏清月却展现出惊人的韧性和效率。她往往工作到深夜,眸中布满了血丝,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更显单薄,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明亮而坚定。因为她知道,凌薇薇在前朝承受着更大的压力,进行着更危险的博弈,她必须为她扫清后顾之忧,筑牢根基。
偶尔在夜深人静,疲惫不堪时,她会轻轻摩挲着挂在颈间、贴着肌肤的那半块云纹玉佩,或者嗅一嗅袖口沾染的、凌薇薇常用的龙涎香气,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汲取到继续前行的力量。那份深藏的情感,在高压和并肩作战中,发酵得愈发醇厚,却也因为现实的严峻而不得不深深压抑。
这夜,子时已过,苏清月仍在灯下翻阅着一摞厚厚的账册。这些是刚从宇文护一个秘密钱庄查抄出来的往来账目,数字庞大,条目繁杂,看似是正常的商业往来,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几条与北狄特产相关的交易,时间和金额都透着诡异。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熟悉的脚步声。苏清月心中一动,抬起头。
只见凌薇薇披着一件玄色斗篷,未带任何随从,悄然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在看到苏清月的瞬间,便柔和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凌薇薇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苏清月眼下的青黑和手边那堆积如山的卷宗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心疼。
苏清月放下笔,起身欲行礼,却被凌薇薇抬手阻止了。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凌薇薇的声音很轻,她走到苏清月身边,很自然地拿起她刚才在看的那本账册,随手翻了几页,“有什么发现?”
苏清月指着自己做了标记的那几条:“陛下请看,这几笔采购北狄雪莲和貂皮的款项,数额远超常理,且交付时间,恰好都在北境发生小规模冲突或我军调动之后。臣怀疑,这并非单纯的贸易,很可能是宇文护向狄人支付情报费用的渠道。”
凌薇薇仔细看了看,眼中寒光一闪:“果然老奸巨猾,用这种手段洗钱和支付赃款。”她放下账册,目光重新回到苏清月脸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散落的发丝。
指尖微凉,触碰在皮肤上,却带来一阵战栗。苏清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能闻到凌薇薇身上那熟悉的、带着疲惫却依旧令人安心的气息。
“辛苦你了,清月。”凌薇薇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前朝的事情,朕能应付。你这里,更要紧的是保重自己。”
苏清月抬眸,对上她近在咫尺的、充满了关切与某种更深沉情绪的目光,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酸涩。她想说“不辛苦”,想说“这是臣的本分”,但话语哽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低低的:“陛下……也要保重龙体。”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灯花噼啪一声轻响,打破了短暂的静谧,也惊醒了沉浸在微妙氛围中的两人。
凌薇薇像是猛然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账册的线索很重要,朕会让户部的人和暗卫配合你,继续深挖,务必找到与北狄那边的资金对接凭证。”
“是。”苏清月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低声应道。
短暂的温情与克制之后,两人又迅速回到了君臣与战友的状态。凌薇薇简单询问了“廉政清吏司”其他工作的进展,苏清月一一禀报。两人就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人员安排以及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反扑,低声交换了意见。
没有过多的缠绵,没有逾越的举动,只有基于绝对信任的战略同步和心照不宣的彼此关怀。
直到丑时过半,凌薇薇才起身离开。她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臣恭送陛下。”苏清月躬身。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苏清月才缓缓直起身。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
凌薇薇刚才那不经意的触碰和温柔的话语,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那份渴望靠近却又不得不克制的折磨,在夜深人静时,变得格外清晰。
她知道,宇文护虽已暴露,但其盘根错节的势力绝不会坐以待毙。朝堂之上的暗流,北境燃起的烽火,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她和她,仍需在这惊涛骇浪中,继续以这种“里应外合”、“彼此最锋利的刃”的方式,并肩前行。
铁腕肃清的行动仍在继续,而她们之间那无声胜有声的情感,也在这血与火的淬炼中,变得愈发坚不可摧,也愈发……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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