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标会风波后的当晚,清风市各大高端场所暗流涌动。
北岸私房菜馆,最隐秘的“听雨轩”包间。贺远山亲自设宴,宴请副市长赵卫国。没有外人作陪,气氛凝重。
“赵市长,今天这事,您看……”贺远山亲自给赵卫国斟满一杯三十年茅台,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赵卫国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叹了口气:“老贺啊,不是我说你,这次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人抓住这种把柄?虽然最后查清楚可能没问题,但影响多坏?现在上面盯着新区建设,讲究规范、透明,这种争议,很被动啊。”
贺远山心中暗骂老狐狸,嘴上却不得不放低姿态:“是是是,是我们工作没做细,给领导添麻烦了。但您也知道,这肯定是魏海潮那小子在背后搞鬼!那个‘创新实业’,绝对是他养的狗!”
赵卫国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凡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疑罪从无。不过……”他话锋一转,“招标暂停,对你们来说,未必是坏事。正好有时间把屁股擦干净,把该补的手续补上,该理顺的关系理顺。毕竟,最后这块地给谁,还是要综合考虑的嘛,不仅仅是标书上的分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贺远山一眼。
贺远山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要加码了。他连忙表态:“赵市长放心,该怎么做,我懂!绝不会让您难做。只是魏家那边……”
“魏家那边,我自有分寸。”赵卫国摆摆手,打断了他,“做好你自己的事。最近风声紧,都收敛点。”他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城南“云水阁”顶级茶室。魏海潮正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对坐品茗。男子是省里某实权部门一位处长的白手套,能量不小。
“魏总,今天这步棋,走得妙啊。”男子微笑着抿了口茶,“虽然没直接拿下,但也让贺家焦头烂额了。”
魏海潮谦逊地笑了笑:“全赖刘处长运筹帷幄,及时提供了莱茵公司的那点‘信息’。只是没想到,贺家的反应这么大,差点当场失控。”
“贺伯安,纨绔子弟,不足为虑。倒是周振邦,是个老狐狸,要小心他反扑。”刘处长淡淡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招标暂停,给了我们时间。”魏海潮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方面,我们会继续‘帮助’评审会‘深入’核实远山的资质问题,最好能挖出点更实在的东西。另一方面,……清江新区,不止A-007一块肥肉。其他几个配套项目,也可以动动心思。只要让贺家处处受制,疲于奔命,等他们露出更大的破绽,A-007自然还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刘处长满意地点点头:“思路不错。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不过,记住,要合规合法,不要留尾巴。现在不同以往了。”
“明白,一定按规矩办事。”魏海潮恭敬应道,心里却冷笑,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就在这两场密谈进行的同时,市郊一处废弃的物流仓库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金龙帮的二号人物“刀疤刘”(与四海帮的刀疤刘非一人,此为贺家势力)正对着几个手下大发雷霆:“废物!让你们查那辆黑车的去向,查到现在屁都没有!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汇报:“刘哥,那辆车太滑溜了,专挑没监控的小路走,最后进了老城区就没了影儿……不过,我们打听到,四海帮那边最近好像接了个‘脏活’,目标可能就是针对今天招标会……”
刀疤刘眼中凶光一闪:“四海帮?魏海潮的狗!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通知下去,从明天起,给老子盯死四海帮的场子和车队!他们让咱们不痛快,咱们就让他们做不成生意!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是!刘哥!”
清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之下,阴谋与算计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A-007地块就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迅速扩散,将越来越多的势力卷入其中。而专案组的监控网络,也正全力运转,捕捉着这暗夜里每一丝可疑的电波和踪迹。楚峰知道,真正的较量,刚刚开始。他必须在这错综复杂的迷局中,找到那条通往核心的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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