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航空发动机厂那边的蛀虫被雷霆扫穴之后，郭少云直接把后续的烂摊子……啊不，是宝贵的资产重组工作，全权甩给了傅谦和他的精英团队。
他自己则开启了“送帖狂魔”模式，拉着赵绮梦，抱着一大摞设计精美、材质厚实得能当砖头使的婚礼请柬，开始了全国范围的“拜码头”之旅。
京城郑家、粤省张家、几位只在新闻里见过名字的领导、龙科院那些国宝级的院士，甚至连当初合作研发声波地质监测仪时认识的、远在深山老林里的8412厂林萧厂长，都收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带着南海海岛风情的邀请。
郭少云计划把最后一站放在龙翔发动机厂，亲自给苏兆亭总工送上一份心意。
就在郭少云这边送请柬送得脚不沾地，感觉比管理千亿资产还累时，傅谦那头也是火力全开。
时间一晃进入十月，在聘请了国内顶尖会计师事务所全力介入，外加一个十人豪华律师团队驻扎现场、日夜不停地梳理下，龙翔发动机厂的资产审计和法律尽调报告，终于赶在郭少云携夫人驾临之前，新鲜出炉了！
当郭少云和赵绮梦的车子驶入龙翔发动机厂那标志性的大门时，一股浓重的、仿佛凝固了时间的破败气息扑面而来，直接把两人给镇住了。
(⊙?⊙) 这……这地方真的能造出飞上天的发动机？
放眼望去，巨大的厂区空旷得有些荒凉。
坑洼不平的水泥路面，裂缝里顽强地长着枯黄的杂草。
两旁是鳞次栉比、但大多墙体斑驳、墙皮大块脱落的苏式红砖厂房，许多窗户玻璃残缺不全，用木板或脏兮兮的塑料布堵着，像是一个个绝望的眼睛。
高耸的水塔锈迹斑斑，寂寞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铁锈、陈年机油和淡淡霉味的复杂气味，寂静得让人心慌，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更添几分萧索。
“我的天……”赵绮梦下意识地握紧了郭少云的手，美眸中满是震惊和不忍，“少云，这……这地方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还要……”
“还要惨烈，对吧？”郭少云接过话头，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心里疯狂吐槽……
(；一_一) 我知道它破，没想到能破出这种历史文物感！
这确定是造发动机的，不是拍末日废土电影的片场？
傅谦早已在厂门口等候，看到他们的车，连忙迎了上来。
“郭董，赵总，你们来了。”傅谦的脸色带着连日加班的疲惫，“厂区太大，咱们还是开车进去方便点，我们在行政楼临时借了几间办公室。”
郭少云点点头，示意傅谦的车在前面带路。
车子在空旷破败的厂区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栋看起来稍微“体面”点，但也散发着浓浓陈旧气息的五层办公楼前。
跟着傅谦走进临时办公点，郭少云感觉自己仿佛又穿越了。
逼仄的房间里，墙皮泛黄脱落，头顶是老式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办公桌是那种深棕色的、边角都磨得发白的老旧木头桌子，椅子坐上去嘎吱作响。
唯一现代化的，可能就是傅谦团队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和打印机了。
(′-w-`) 好家伙，这办公环境……
比我爸他们以前单位九十年代的办公室还复古！
落座后，傅谦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表情凝重地开始汇报审计结果：
“郭董，工厂的资产审计已经全部完成。总资产经过重新评估，账面价值约89亿龙币，这包括了土地、厂房、部分设备以及……最核心的技术专利和人才团队评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是，公司账面上的可用资金，只剩下二十万。”
“多少？！”郭少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傅谦重复了一遍，然后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而目前核查清楚的各种外债，包括拖欠供应商的货款、多家银行的贷款本金加利息、以及一些项目的违约赔偿金……总计，260亿龙币。”
郭少云：“……”
(°ー°〃) 多……多少？！260亿？！
89亿资产欠260亿债？！
这杠杆撬得比阿基米德还牛逼啊！
哪个银行的傻……天才审批的贷款？！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这怎么欠出来的？！银行疯了？”
傅谦无奈地解释道：“有些是历史遗留问题，前任管理层盲目扩张，乱投资，乱担保。有些是供应商款项长期拖欠，利滚利。还有就是因为项目失败支付的巨额违约款。另外……”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报告，补充道，“工厂拖欠员工工资非常严重，最长的……已经欠薪八个月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苏兆亭总工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郭少云立刻换上笑容，站起身迎了过去：“苏总工！您来得正好！我这次来，主要是给您送这个的！”
他从赵绮梦手中接过那份格外厚重的请柬，双手递了过去，“月底，我和绮梦的婚礼，在南海的一个小岛上，您可一定要来赏光啊！”
苏兆亭显然没料到郭少云亲自前来是为了送请柬，愣了一下，随即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连声道：“一定！一定到！恭喜郭董！恭喜赵总！”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桌面上那份打开的审计报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他早已看过，此刻脸上不禁浮现出羞愧和痛心。
他不过是个醉心技术的总工程师，对经营管理知之甚少，以前虽然知道厂子困难，却万万没想到，一群蠹虫居然能把一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未来之星”，硬生生祸害到如此山穷水尽、资不抵债的地步！
他抬起头，看向郭少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不确定，声音都有些发颤：“郭董……这……这审计报告您也看到了。厂子现在这个情况……您……您还考虑投资吗？”
郭少云展颜一笑，拍了拍苏兆亭的肩膀，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苏总工，您别担心这个。投资与否，怎么投，我得先和我们团队充分沟通后才能给您确切答复。但有一点您放心，我郭少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扭头就走。”
他话锋一转，关切地问：“对了，晚上我和绮梦做东，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您可一定要赏光！”
苏兆亭连忙摆手，脸上露出窘迫：“郭董，这怎么行！您和夫人远道而来，应该我……”
郭少云直接打断他，语气不容拒绝：“哎！苏总工，跟我还客气什么！这厂子都欠薪这么久了，您估计手头也不宽裕吧？这顿必须我请！”
苏兆亭闻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也没有再坚持，低声道：“不瞒您说郭董，就连我……也已经被欠薪六个月了。期间，蓉飞那边好几次想挖我过去，开的条件也不错……但，我对这里，是真有感情了，也是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啊！”
送走心情复杂的苏总工，郭少云立刻召集傅谦和核心团队成员开了个现场碰头会。
负责法务的律师率先发言：“郭董，从法律层面看，情况比预想的简单。此次清理的蛀虫中，没有涉及企业股东。这是一家混合所有制企业，我们接触了占股35%的民营资本股东，他们对出让股份表现得非常积极，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另外占股65%的国资部分，我们也对接过了，对方表示……愿意全部出售，条件可以谈。”律师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少云一眼。
郭少云心中了然，这肯定是华会长那边传达了意思，给自己扫清了障碍。
傅谦接着汇报，带着一丝精明：“郭董，考虑到我们接手的是包含260亿巨额债务的资产包，按照市场惯例，我们可以要求大幅折价收购。我认为，报价在50亿龙币，甚至更低，都有很大成交可能……”
“不！”郭少云直接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培达发来这里，是重振山河，是要把龙国自己的航空发动机搞上去的，不是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
他环视在场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89亿资产，就按89亿估价，一分不少，跟各家股东签股权转让协议！协议完成后，第一时间，我重复，第一时间，把所有拖欠员工的工资，一次性全部发清！而且，按照我们培达发的规矩，提前预发一个月的工资！咱们培达发，向来是先让兄弟们吃饱饭，再一起干活！”
他一条条指令清晰地下达：
“安排培达发集团人力资源部立刻进场，参照手机全产业链工业园的标准，对发动机厂现有的人力资源架构进行重新梳理和评估，大幅提升核心技术人员的待遇！管理岗位，优先从内部优秀的、有担当的员工中提拔！还有，之前那些因为不肯同流合污而被排挤、被迫离开的老员工、老师傅，想办法把他们再请回来！做好背景筛查，我们要的是真正有本事、有风骨的人！”
“供应商和银行的欠款，也列出计划，尽快结清！我们要让新的‘培达发航空发动机制造有限公司’轻装上阵！”
“工厂名称立刻启动变更流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郭少云看向傅谦，眼神灼灼，“厂区整体的翻修、重建，以及未来新设备的采购规划，必须、绝对、要充分听取苏兆亭总工和他核心团队的意见！他们才是懂行的人！在这方面，我的预算……”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让傅谦等人既兴奋又肝颤的笑容，
“没有上限！”
“你们尽快和苏总工商量，拿出一个全面的重生方案和预算报给我！”
“是！郭董！”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干劲和震撼。
他们这位老板，烧起钱来……真是越来越有艺术感了！
当晚，郭少云和赵绮梦在当地一家颇具特色的饭店宴请苏兆亭。
饭桌上没有过多谈论工作，更多的是闲话家常，赵绮梦体贴地询问苏总工家里的情况，郭少云则讲了些海城的趣事和培达发工业园的见闻，气氛轻松融洽。
看着苏兆亭脸上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以及眼神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郭少云心里默默点头。
(￣︶￣) 嗯，人才和人心，才是无价的。
这260亿的债，加上89亿股权收购费用，再加上未来无底洞般的投入……
这“亏钱”之路，真是越走越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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