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秋,香港华富邨刚刚落成不过两年,崭新的楼宇沿着山坡层层排列,面朝大海,在当时算是相当不错的公共屋邨。
然而,在这片现代化建筑群之下,却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这里的以前是鸡笼湾坟场。
———
卢振海一家是第一批入住华富邨的居民,分到了华安楼七层的一个单位。
搬家那天,妻子李玉芳站在阳台望着无敌海景,满脸欣喜,却没注意到丈夫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仔,卢振海比谁都清楚这片土地的过往。
“阿海,听说这里以前是……”楼下遇到的老人颤巍巍地问。
卢振海连忙摆手,示意老人不要再说下去。
他不想让玉芳和两个孩子知道,他们脚下的土地,曾经遍布坟冢。
最初的异常发生在一个闷热的夜晚。
那晚,卢振海值夜班回家,已是凌晨一点。华安楼的电梯门前,他按下按钮,铁栅栏门缓缓打开。电梯内灯光昏暗,他踏进去,按下七楼的按钮。
电梯升至三楼时,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然后停住了。
灯光忽明忽暗,一阵寒意毫无预兆地袭来,卢振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咔、咔、咔”
清晰的脚步声在狭小的电梯内响起,就在他身后。
卢振海全身僵硬,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清楚地知道,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那脚步声沉重而规律,像是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他不敢回头,死死盯着面前铁板上模糊的反光。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似乎瞥见了一抹暗绿色的影子,肩头有什么东西在反光,像是金属徽章。
“咔、咔、咔”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他的耳后。
一股冰冷的寒气吹在他的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电梯猛地一震,恢复了运行,灯光也恢复正常。
那脚步声、气味和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电梯门在七楼打开,卢振海几乎是跌撞着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他没有告诉玉芳这件事,只推说是工作太累。
但华富邨的怪事,才刚刚开始。
住在四楼的陈太太每晚会听到走廊有脚步声,透过门镜看却空无一人。
更让她不安的是,有时深夜会听到像是许多人齐步走过的声音,沉重而整齐,如同军队在步操。
四楼另一端的年轻夫妇,他们的三岁儿子小宝开始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说话。
“叔叔为什么戴着那么高的帽子?”小宝有一次问道,手指着电梯方向。
玉芳也渐渐察觉到了异常。
她发现自己晾在天台的衣物有时会沾上一股难以名状的腐臭味,像是泥土和腐烂植物混合的气味。
有一回,她收衣服时发现一件白色衬衫肩部有个明显的暗色手印,怎么洗也洗不掉。
某个周六下午,玉芳带着两个孩子去瀑布湾公园玩耍。
瀑布从高处倾泻入海,景色宜人,许多居民都会来这里散步休闲。
“不要靠近水边,知道吗?”玉芳叮嘱八岁的女儿秀萍和六岁的儿子家明。
秀萍乖巧地点头,拉着弟弟在草地上玩耍。玉芳坐在长椅上,与相识的主妇闲聊。
“听说上个月又有人在这里溺水了,”那位主妇压低声音。
“是住在华泰楼的一个年轻人,水性很好,却莫名其妙淹死在齐腰深的水里。捞上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怪吓人的。”
玉芳心里一紧,刚想追问,突然听到秀萍的惊叫声。
她猛地转头,看见家明不知怎么已经跑到水边,正站在湿滑的岩石上,弯腰似乎要捞水里的什么东西。
“家明!回来!”玉芳大喊着冲过去。
但家明仿佛没听见,身体继续前倾,眼看就要失去平衡。
就在这时,秀萍已经跑到弟弟身边,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两个孩子同时跌坐在岩石上。
玉芳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把抱住两个孩子。
“你怎么不听话!妈妈说了不要靠近水边!”她责骂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家明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可是那个叔叔说他的硬币掉水里了,让我帮他捡回来。”
玉芳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翻滚的海水,空无一物。
回到家,玉芳把下午的事告诉了丈夫。
卢振海沉默良久,终于决定说出自己在那部电梯里的经历,以及这片土地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打听过了,这里以前不叫鸡笼湾,就叫坟场湾。”卢振海低声说,“日占时期,很多人死在这里,有的是被处决的,有的是病死的。后来改建成华富邨,听说施工期间就怪事不断,有人莫名其妙受伤,工具经常失踪,后来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别处。”
玉芳脸色发白:“你是说这地方不干净?”
卢振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叹了口气:“现在楼价便宜,我们又能搬到哪里去?小心点就是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华富邨边缘靠近瀑布湾的地方,有一座废弃的碉堡,据说是战争时期留下的。
孩子们称之为猛鬼屋,常常互相挑衅进去探险。
十月底的一个傍晚,秀萍和几个同学在碉堡附近玩耍。
不知谁提议进去看看,几个孩子便钻过破损的围墙,进入了碉堡内部。
里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尿臊味。阳光从几个射击孔射入,在布满涂鸦的墙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我们走吧,这里好可怕。”一个女孩小声说。
“怕什么,大白天的。”带头的大男孩阿强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下脚步。
从碉堡深处传来一声清晰的叹息。
孩子们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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