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马来西亚吉打州的一个偏远山区迎来了一支台湾电影摄制组。
他们计划在这里拍摄一部名为《守夜》的恐怖电影,讲述一个家族为逝去亲人守夜时发生的诡异故事。
导演林正华选择在农历七月于此地取景,并非毫无缘由。
这座位于山间的百年老宅传闻频现异象,而他希望电影能捕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过,他并非完全鲁莽开拍前,他特意聘请了当地知名的民俗顾问,陈师傅,来确保拍摄安全。
陈师傅年约六旬,在当地以处理非常规事务而闻名。
抵达拍摄地的第一天,他就在老宅前院那棵巨大的雨树周围拉起了一条红色丝线,将演员休息区和实际拍摄区域分隔开来。
“这条界限,请各位务必遵守。”陈师傅用带着闽南语口音的中文严肃地对全体人员说,“界限之内是你们的空间,之外则是‘他们’的领地。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二十一天的拍摄期就能平安度过。”
演员Gino,本名陈志雄,抬头望着那棵参天大树,注意到有一只罕见的巨大飞蛾在树周围盘旋,翅膀展开几乎有成人手掌那么大,呈现出不寻常的铜金色。
陈师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平静地解释道:“那是这里的守护灵之一。我请它在此保护大家。这山区里不只有逝者的灵魂,还有各种山野精灵。它会在拍摄期间守护我们。”
随后,陈师傅立下最重要的规矩:“每天开始拍摄前,每个人都必须在界限前祭拜,表达敬意。无论天气如何,无论时间多紧,这一步骤绝不能省略。”
众人纷纷点头。在这种环境下,没人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至少开头是这样。
拍摄进行到第十天,一切还算顺利。
Gino虽然是第一次主演电影,但凭借在电视剧积累的经验,很快适应了电影拍摄的节奏。
那天下午,他正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复习剧本,突然听到副导演小琳的呼唤。
“Gino!快来!这里的阳光太美了,我们想趁机拍你站在老宅门口的镜头!”小琳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充满活力,对传统习俗总是半信半疑。
Gino看了看界限前的祭坛,摇了摇头:“我还没祭拜呢,小琳。陈师傅说过……”
“哎哟,别那么迷信啦!”小琳打断他,“我都没有拜,不也没事?这种机会稍纵即逝,等我们正式开拍时光线就不一样了!快来嘛!”
Gino犹豫了一下,作为新人,他不想得罪摄制组成员,尤其是这位与导演关系密切的副导。
他看了看那只巨大的飞蛾,它正静静停在雨树的树干上,仿佛在注视着他。
“就拍一个镜头,拍完我马上回来祭拜。”Gino最终妥协了,跨过红线界限,跟着小琳走向老宅。
然而拍摄并不如预期顺利。导演林正华看到光线效果确实出色,决定加拍好几场戏。
一场接一场,Gino完全沉浸在角色中,等到终于告一段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收工!”导演喊道,“明天我们拍人鬼恋那段,Gino你回去看看那部泰国鬼片《幽魂之谜》参考一下。”
疲惫的Gino跟着大家上车返回酒店,完全忘记了祭拜的事情。
他们下榻的酒店距离拍摄地有半小时车程,是一家有着殖民时期建筑风格的老旧酒店,虽然设施陈旧,但已是当地最好的住宿选择。
回到房间,Gino迅速冲了个澡,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观看导演推荐的电影。他刚点开影片不到十秒,突然——砰!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电脑屏幕也随之熄灭。
Gino愣了片刻,停电他经历过,但通常只是灯光熄灭,电器不会受影响,而且很少伴随如此巨大的爆炸声。
他摸黑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廊也是一片漆黑。
其他房间的同事也纷纷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整个酒店都停电了!”
大家聚集在走廊,有人点燃了蜡烛。
酒店经理很快出现,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解释:酒店的发电机发生了故障,他们已经派人去请技师,但来回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请大家耐心等待。
Gino返回房间,庆幸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是满电状态。
他借着屏幕光继续与人聊天,打发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电脑突然发出“滴滴”的警示音,电池即将耗尽。
Gino皱眉,满电的笔记本电脑至少能支撑两小时,这意味着停电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他登录剧组的聊天群组,发消息询问:“电还没来吗?要不要再去问问?”
几乎立刻,几条回复跳了出来:
“早就来了啊!”
“我这边一小时前就恢复供电了。”
“Gino哥,你房间还没电吗?”
Gino困惑地回复:“只有我的房间没电?”
生活制片小慧,一个总是笑容满面的女孩,很快私信他:“Gino哥,别急,我马上去帮你问。”
Gino刚读完这条信息,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扣、扣、扣、扣。
他下意识地朝门口走去,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嘴里喊着“ing!”,但就在准备开门的瞬间,他停住了。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底下透进来,说明那边已经恢复供电。但奇怪的是,门缝下的光线中没有任何阴影,如果外面有人,他们的脚应该会挡住部分光线,形成阴影。
可是那里只有一片亮光,仿佛门外空无一人。
“谁呀?”Gino警觉地问道。
敲门声继续响起,扣、扣、扣、扣,节奏不变。
“是小慧吗?谁在外面?”Gino提高声音。
没有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敲门声。
这时,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起,Gino吓了一跳,走过去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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