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消失了。
在鸣人口中那颗高密度黑色查克拉球体彻底成型的瞬间，天地桥所在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
周围的一切色彩都被剥夺，只剩下最为纯粹、最为压抑的黑。
没有任何发射的预兆。
也没有任何声响。
因为速度太快，快到了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地步。
那一刻，大蛇丸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会死！
“通灵术·三重罗生门！”
大蛇丸双手猛击地面，苍白的皮肤因极度透支查克拉而崩裂出血痕。
轰！轰！轰！
大地震颤，三道绘有狰狞鬼面的巨型钢铁大门破土而出。
它们每一扇都重达万吨，散发着古老而阴森的气息，如同隔绝生死的叹息之墙，死死挡在了那道黑色毁灭光束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大蛇丸最强的绝对防御，足以抵挡尾兽正面一击的铜墙铁壁。
然而。
当那道黑色的光束触碰到第一扇罗生门的瞬间。
没有爆炸。
没有僵持。
就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条捅穿了一张湿透的宣纸。
那扇号称坚不可摧的修罗之门，连一微秒的阻滞都没能做到，直接在黑光的冲刷下无声湮灭，化作漫天飞舞的铁屑尘埃。
紧接着是第二扇。
第三扇。
摧枯拉朽。
那道黑光甚至没有丝毫减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贯穿了三重防御，狠狠犁过了大蛇丸所在的地面。
轰隆隆隆————！！
直到这时，迟来的爆炸声才终于追上了光束的脚步。
一道直径数百米的半圆形冲击波在大地上炸开，狂暴的气浪夹杂着岩石碎片，将方圆几公里内的一切森林植被连根拔起。
烟尘遮天蔽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击下呻吟。
……
良久，尘埃落定。
原本茂密的森林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深不见底、宽达百米的巨大沟壑。
这条伤疤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仿佛大地被神明的鞭子狠狠抽了一记。
“这……这真的是忍术吗？”
几百米外，被木遁保护着的小樱瘫软在地，双眼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废墟。
她的嘴唇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力量，已经超出了她对“忍者”这个职业的认知范畴。
大和撤去焦黑的木锭壁，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那道沟壑，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如果刚才那一击稍微偏一点……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堆原子了。
“结束了吗？”小樱带着哭腔问道。
没有人回答。
因为在那条巨大沟壑的边缘，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正在蠕动。
大蛇丸的下半身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的上半身也只剩下了一半，左臂连同半个肩膀都不翼而飞，切口处平滑如镜，那是被高密度查克拉瞬间气化的痕迹。
但他还活着。
“咳……咳咳……”
那团残躯发出令人牙酸的咳嗽声。
紧接着，大蛇丸那残破的嘴巴猛地张大到了一个夸张的极限。
一只苍白、湿滑的手，从他的喉咙里伸了出来，扒住了那张残破的人皮嘴角。
撕啦。
像是蛇蜕皮一样的声音。
一个完好无损、浑身沾满粘液的大蛇丸，从那具残破的躯壳中钻了出来。
“真是……太美妙了。”
新生的的大蛇丸站在废墟之上，虽然浑身湿漉漉的显得狼狈不堪，但他眼中的狂热却愈发高涨。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脸颊上的粘液，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个暗红色的身影。
“这就是人柱力的极致力量吗？仅仅是四尾……”
话音未落。
一道暗红色的残影撕裂了空气。
鸣人到了。
四尾状态下的他，速度快得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
根本不给大蛇丸任何结印的机会，一只巨大的查克拉利爪已经当头拍下。
“草薙剑·空之太刀！”
大蛇丸反应极快，张口吐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神剑。
剑身在查克拉的操控下瞬间伸长，直刺鸣人的胸口。
这把传说中的神器，号称无物不斩。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草薙剑刺在鸣人胸口的暗红色查克拉外衣上，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却连一寸都无法深入。
那层高密度的查克拉铠甲，硬度甚至超过了金刚石。
“什么？！”大蛇丸脸色一变。
下一秒。
嘭！
鸣人的查克拉巨手狠狠拍在了大蛇丸身上。
大蛇丸整个人像是一颗皮球，被狠狠砸进了地面。
岩石崩碎，地面再次塌陷出一个大坑。
但这还没完。
鸣人身后的四条尾巴如同灵活的长鞭，瞬间插入地下，将大蛇丸的四肢死死钉住。
“抓到你了，小蛇。”
那个低沉、沙哑、重叠着野兽咆哮的声音，在大蛇丸耳边响起。
鸣人那张没有皮肤的兽脸凑近大蛇丸，空洞的白色眼眶里满是戏谑。
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迅速膨胀，化作巨大的查克拉兽爪，一把抓住了那柄悬在空中的草薙剑。
滋滋滋——
草薙剑在查克拉的高温下发出悲鸣。
“还给你。”
鸣人反手握剑，动作粗暴得像是在用一根烧火棍，狠狠插向大蛇丸的心脏。
噗嗤！
虽然大蛇丸拼命扭动身体避开了要害，但草薙剑还是贯穿了他的腹部，将他像标本一样钉在地上。
“唔！”
大蛇丸发出一声闷哼，鲜血从口中涌出。
痛。
久违的剧痛。
但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大蛇丸能感觉到，这具原本就不完美的容器，在经历了刚才的重创和现在的连续打击后，已经开始崩溃。
排斥反应如同潮水般袭来，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尸斑般的黑纹。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大蛇丸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
一道微不可查的墨迹，顺着战场的边缘悄悄蔓延。
在战场的另一侧。
佐井躲在一块巨石后，手中紧紧攥着那份卷轴。
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脏跳动得快要炸裂。
太可怕了。
这就是“怪物”之间的战斗吗？
在这两个非人的存在面前，他所谓的暗部精英实力，渺小得像是一只随时会被踩死的蚂蚁。
“任务……”
佐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
团藏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哪怕是死，也要把信送出去。
战场中央，鸣人似乎“玩腻了”。
他抬起那只巨大的兽爪，掌心之中，一颗小型的螺旋丸正在飞速凝聚。
虽然体积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查克拉密度，却足以将大蛇丸彻底轰成渣。
“结束了。”
鸣人的声音冰冷无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忍法·超兽伪画·蛇！”
数十条墨水构成的黑蛇突然从地面窜出，并非攻击鸣人，而是缠绕住了被钉在地上的大蛇丸，猛地向后一拉。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从烟尘中冲出，挡在了大蛇丸和鸣人之间。
是佐井。
他并没有摆出战斗姿态，而是高高举起双手，手中拿着一份卷轴。
“大蛇丸大人！”
佐井根本不敢看那个暗红色的怪物一眼，而是死死盯着满身是血的大蛇丸，语速极快地喊道：“我是志村团藏派来的！我有重要的情报要交给您！这是关于摧毁木叶的计划！”
空气凝固了。
鸣人手中的螺旋丸并没有散去，但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双空洞的白色兽瞳，冷冷地注视着挡在面前的佐井。
那股恐怖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压在佐井身上，让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只要鸣人愿意，这一爪子下去，他和身后的大蛇丸都会变成肉泥。
佐井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他在赌。
赌这个处于“暴走”状态的人柱力，会对“团藏”这个名字产生一丝迟疑。
或者说，赌大蛇丸还有逃跑的手段。
“团藏？”
大蛇丸拔出腹部的草薙剑，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他脸上的尸斑却越来越重。
他眯起那双金色的蛇瞳，看了一眼佐井，又看了一眼那个停止攻击的暗红色怪物。
“呵呵……有趣。”
大蛇丸沙哑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阴冷。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暴走的九尾人柱力会停手，但他是个聪明人。
既然有了台阶，那就得下。
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再打下去，真的会死。
“带上东西，跟我走。”
大蛇丸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那眼神中既有贪婪，也有忌惮。
随后，他的身体迅速软化，融入脚下的泥土之中。
佐井如蒙大赦，连忙发动忍术，跟着大蛇丸一同潜入地下。
药师兜从远处的废墟中爬出来，推了推碎裂的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鸣人，也迅速使用土遁消失。
风，再次吹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
鸣人站在原地，并没有追击。
他手中的螺旋丸缓缓消散，身后的四条尾巴在空气中慵懒地摆动。
“跑得倒是挺快。”
精神空间里，九尾趴在巨大的铁门后，不屑地撇了撇嘴：“小鬼，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条小蛇现在可是最虚弱的时候，老夫一口就能咬死他。”
鸣人站在封印空间的积水上，看着外界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咬死他太便宜了。”
“而且，如果不让他带走佐井，我怎么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真正有趣的‘大玩具’呢？”
鸣人的视线穿透了土层，仿佛看到了正在地下狼狈逃窜的三人。
系统面板上，一个新的坐标正在缓缓生成。
【目标移动中……】
【追踪标记已激活。】
现实中。
鸣人身上的暗红色查克拉开始缓缓退去。
但他并没有立刻恢复原状。
他转过身，那张依然维持着兽化特征的脸，看向了远处刚刚赶过来的大和与小樱。
那种眼神，依旧冰冷，依旧陌生。
……
地下深处。
阴暗潮湿的通道里。
大蛇丸捂着胸口，脚步踉跄。
他的皮肤正在不断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看起来恐怖至极。
“大蛇丸大人，您的身体……”兜紧张地扶住他。
“没事……还能撑几天。”
大蛇丸喘着粗气，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暗红色查克拉。
“那个小鬼……变了。”
大蛇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与兴奋。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那是某种更高级的、能够驾驭混乱的意志。”
“佐助……我必须尽快得到佐助的身体。”
“只有写轮眼……只有宇智波的力量，才能对抗那个怪物！”
跟在最后的佐井，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手指紧紧攥着画笔。
他的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那个暗红色身影最后投来的那一瞥。
那根本不是在看猎物逃跑的眼神。
那是在看……
放长线钓大鱼的眼神。
佐井突然觉得，自己手里这份所谓的“机密情报”，在这个局里，可能连诱饵都算不上。
真正的捕食者，从来都不是大蛇丸。
而是那个一直披着傻瓜外衣的……
金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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