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如同一个移动的、奢华的囚笼,又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专属渡轮,准时在下午一点停在了京都第一医院的门口。这不再是临时调用,而是陆寒霆明确配给沈清澜的专车,司机姓陈,一位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据说是退伍特种兵出身,兼具驾驶技术与安保职责。
沈清澜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与玺园如出一辙的冷冽香氛,真皮座椅柔软得几乎能将人包裹进去,与她平日里开的那辆普通SUV截然不同。
“沈小姐,”陈司机通过后视镜向她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疏离,“去松鹤社区?”
“是的,麻烦陈师傅了。”沈清澜系好安全带,将装有驿站图纸和采购清单的公文包放在身侧。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隔音极佳,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喧嚣。沈清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方式向后掠去。这种极致的舒适与隔绝,让她感到一种不真实感,仿佛她正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温柔而又不容抗拒地推向一个既定的轨道。
陈司机开车极稳,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和急刹。他话很少,除了必要的确认路线,绝不多言一句。但沈清澜能感觉到,那双锐利的眼睛偶尔会通过后视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她明白,这既是保护,也是一种监视——确保“陆太太”的行踪和安全都在掌控之中。
到达松鹤社区时,陈司机率先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酒店门童。这个略显破旧、充满生活气息的老社区,与这辆奢华的座驾以及他一丝不苟的举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引来不少路过居民好奇的目光。
沈清澜微微蹙眉,这种过度的引人注目并非她所愿。
“陈师傅,”她开口,“以后送到社区门口就好,里面路窄,不方便。”
陈司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躬身:“是,沈小姐。但陆总吩咐,必须确保您安全抵达目的地。”
“在社区里很安全。”沈清澜语气坚持,“我不希望太打扰居民,也不必要。”
陈司机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权衡命令与她要求之间的平衡,最终点了点头:“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辆车和这位沉默的司机,成了沈清澜生活的一部分。它载着她往返于医院、玺园和松鹤社区之间,高效、准时,却也无形中在她周围划下了一个圈子,将她与过去的普通生活隔离开来。
她不再需要担心停车位,不再需要在下雨天狼狈地拦出租车,但也失去了随时拐去街角书店逛逛,或者下班后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的随意。
有一次,她晚上加班到很晚,走出医院时已是深夜。陈司机依旧沉默地等在老位置,车里的灯温暖地亮着。坐进车里,他甚至提前调高了座椅加热的温度,并递给她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红枣茶。
“管家准备的,说您最近劳累。”他解释了一句,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沈清澜握着温热的杯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波澜。这是陆寒霆的授意,还是管家的细心?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让她在感到一丝便利的同时,也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被全方位“管理”起来的状态。
她开始尝试与陈司机进行一些有限的交流,不再是纯粹的指令。
“陈师傅,您当兵时是在哪里?”
“西北。”
“开了很多年车了吧?”
“二十年。”
问答简短,但他并非完全封闭。当沈清澜提及社区里一位独居老人因为驿站的健康监测及时发现高血压危机被送医的事情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司机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类似动容的神色。
这天,从松鹤社区回玺园的路上,沈清澜接到陆寒霆的电话,他晚上有个临时应酬,不回去吃饭。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流逝的夜景,忽然对陈司机说:“陈师傅,麻烦在前面那个巷口停一下。”
那里有一家她以前常去的、店面很小的云吞面店。
陈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依言在巷口停下。
沈清澜下车,走进那家熟悉的小店,嘈杂的人声、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恍惚感。她点了碗鲜虾云吞面,坐在狭小的卡座里慢慢吃着。
透过玻璃窗,她能看见那辆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宾利静静停在巷口,陈司机站在车旁,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挺拔而警惕。
她忽然意识到,这辆车和这位司机,不仅仅是交通工具和驾驶者。他们是陆寒霆意志的延伸,是她踏入的这个新世界的规则体现,也是横亘在她与过去自由生活之间的一道清晰界线。
吃完面,她走出小店,夜风吹散了身上的食物气味。
“回去吧,陈师傅。”她拉开车门,重新坐进那个安静、奢华的空间。
车子再次启动,将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小巷甩在身后。
沈清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司机与车,是便利,是保护,也是一道无形的墙。她在这墙内,享受着顶级的资源,也承受着失去部分自由的代价。如何在这堵墙内,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和呼吸的空间,是她必须学会的课题。
而这道课题的答案,似乎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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