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陆寒霆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杯。就在这时，平板电脑自动播放的新闻快讯吸引了他的注意。
“...目前确认，在云南山区大巴坠江事故中失踪的女医生，系前协和医院神经外科主任沈清澜...”
“砰——”
精致的骨瓷咖啡杯从他指间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炸开无数碎片。滚烫的咖啡四溅，染深了浅灰色的地毯，像一摊凝固的血。
陆寒霆僵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着握杯的姿势。新闻主播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据现场救援人员透露，沈医生在事故发生时表现英勇，协助多名乘客脱险，自己却因伤势过重落入江中。目前搜救工作已持续24小时...”
他缓缓低头，看着地板上那些锋利的瓷片。有一块碎片上还残留着沈清澜送他的那个咖啡杯的独特花纹——青花山水间，一只孤鹤振翅欲飞。这是她在他去年生日时送的礼物，说是愿他“事业如山坚定，心境似鹤从容”。
而现在，杯碎如心。
“陆总？”秘书闻声推门而入，看见地上的狼藉吓了一跳，“您没事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拾起那片带着孤鹤图案的瓷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指尖，鲜血顺着青花纹路蔓延，将那只白鹤染成了红色。
“准备飞机。”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去云南。”
“可是陆总，下午还有...”
“取消。”他打断秘书，“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秘书迟疑道：“但是搜救现场很危险，而且您去的话，媒体一定会...”
“我说准备飞机！”陆寒霆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现在！立刻！”
秘书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连忙退出办公室去安排。
陆寒霆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如织的车流。这个他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此刻显得如此虚无。他想起最后一次见沈清澜时，她那双清冷的眼睛：
“陆寒霆，这就是你的选择。”
那时他以为，商场上的得失就是全部。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失去，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手机响起，是苏晏打来的。他直接挂断，随即关机。
在前往机场的车上，他一遍遍看着事故现场的新闻报道。画面中，浑浊的江水汹涌奔腾，救援人员在泥泞中艰难搜寻。记者说，已经过了黄金救援时间。
“开快点。”他对司机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机场，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就绪。登机前，他突然折返候机楼，在奢侈品店买了一条柔软的羊绒披肩——沈清澜总是忘记添衣服，山区的夜晚一定很冷。
飞机起飞时，他紧握着那片带血的瓷片，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
“清澜，”他在心中默念，“等我。”
万米高空上，他望着窗外的云海，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在生命面前，所有的算计都显得可笑。”
现在，他终于懂了。
只是这个领悟，
来得太晚，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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