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工坊内,空气仿佛被火焰炙烤过一般,灼热无比,同时又散发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这里弥漫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有金属熔炼的刺鼻气味,有丝线被烧焦的糊味,还有一种甜腥而又邪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了直想作呕。
被控制的工匠们像被上了发条的偶人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他们的动作虽然精准,但却毫无生气可言,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而他们的作品,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崔鹏如同鬼魅一般,从黑暗中如闪电般掠出,手中的短刀如同一道寒光,直取那身穿黑衣的“窃技人”!
“哼!不知死活!”窃技人发出一声沙哑的冷笑,似乎对崔鹏的攻击早有预料。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向后疾退,同时伸手一拍身旁一个毫不起眼的机关。
只听得“咔哒哒”一阵响,工坊的顶部和两侧墙壁突然弹出数个木制与金属混合构造的粗糙人形——傀儡守卫!这些傀儡守卫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它们的眼睛闪烁着绿油油的光芒,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只见这些傀儡守卫挥舞着沉重的铁臂,如暴风骤雨般砸向崔鹏!它们的力量极大,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但动作却略显僵直,缺乏灵活性。
崔鹏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微的啧声,仿佛对眼前的对手有些不屑一顾。他的身形如同水中的游鱼一般,灵活而敏捷,在铁拳的间隙中穿梭自如,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他手中的刀光闪烁,每一刀都精准地削向敌人的关节要害,动作迅速而准确,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时间,金铁交鸣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整个工坊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笼罩。
而在另一边,沈默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被这场激战所吸引。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迅速扫视着整个工坊的布局。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就将工坊的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
很快,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工坊最深处的一个石台上。那里,一尊一尺高的黑色邪像正静静地矗立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这尊邪像与他之前见过的都有所不同,它的身上镶嵌着许多细小的齿轮和导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邪恶的机关核心。
更引人注目的是,邪像的胸前有一个明显的凹槽,里面放置着一个不断散发出灰白色雾气的黑色陶瓶。那雾气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灰色雾气,将整个石台都笼罩在其中。
沈默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紧,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那竟然是魂瓶!
这个魂瓶通体漆黑,瓶口处有无数条几乎看不见的、如同蛛丝般的能量细线从里面伸出来,这些细线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每一根蛛丝的尽头,都连接着一个被控制的工匠的后脑!
沈默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崔鹏!核心在石台!那个瓶子!”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工坊中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要穿透这混乱的战局。
崔鹏听到沈默的呼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目光顺着沈默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魂瓶。
然而,窃技人显然也听到了沈默的喊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他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这声厉啸,窃技人迅速操控着几个傀儡,如同一堵铜墙铁壁般死死拦住了沈默的去路,同时,他自己则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张牙舞爪地扑向石台,显然是想要加固防御或者转移魂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清叱如同惊雷一般从工坊入口处传来!
“乾坤借法,邪祟退散!”
这声清叱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仿佛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神音。
众人惊愕地望去,只见那云游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工坊入口处,他手持桃木剑,剑尖上挑着一张燃烧的符箓,那符箓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只见那道人手臂一挥,桃木剑如同闪电一般,化作一道金光,直直地射向那尊机关邪像!
嗡!
随着一声沉闷的嗡鸣,那尊机关邪像猛地一颤,它表面的灰光如同被惊扰的湖面一般,剧烈地波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些连接着工匠的能量细线也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工匠们的动作瞬间变得混乱卡顿起来,他们原本整齐划一的动作变得支离破碎,有的甚至直接停在了原地,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
“师兄!你果然来了!还是要阻我大道吗?!”窃技人满脸怒容,双目圆睁,对着道人怒声咆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令人惊讶的是,这窃技人竟然与道人师出同门!
道人看着眼前的师弟,面色十分复杂。他的眼中既有惋惜,也有无奈。他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师弟,你已走入魔道!速速将‘魂枢’归还于师尊,尚可回头是岸!”
然而,窃技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情绪愈发激动,如同癫狂一般,口中怒吼道:“休想!这可是我毕生的心血啊!”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抓起了放在一旁的魂瓶,高高举起,似乎准备将其狠狠地摔向地面。
“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窃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疯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崔鹏突然猛地掷出手中的短刀!只见那短刀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出,速度快如闪电。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刀并非射向窃技人,而是径直飞向魂瓶与机关邪像之间那最粗的一根能量连线!
与此同时,沈默见状,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一块已经冷却的金属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机关邪像!
啪!嗤——!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能量连线应声而断!金属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在邪像上。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邪像被砸得摇摇欲坠,发出痛苦的“嘎吱”声,齿轮也在瞬间崩裂开来,碎片四溅!
“啊——!”伴随着这声惨绝人寰的尖叫,窃技人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魂瓶也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脱手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崔鹏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猛扑上去。他在空中一个闪身,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接住了魂瓶。
然而,由于惯性的作用,崔鹏的身体仍然在高速前冲。只见他顺势一个翻滚,巧妙地卸去了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将魂瓶紧紧地护在怀中。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所有被控制的工匠们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齐刷刷地瘫软在地,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
而那几名原本凶神恶煞的傀儡守卫,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瞬间停止了动作,它们眼中的绿光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缓缓熄灭。
窃技人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破碎不堪的机关邪像和已经落入敌手的魂瓶,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顿在地,再也无法动弹。
道人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迅速在窃技人的身上贴上了几张黄色的符箓。符箓刚一贴上,窃技人的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一时间,工坊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工匠们那若有若无的微弱呻吟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诡异。
道人从崔鹏手中接过魂瓶,复杂地看了一眼:“此物需以秘法温养,方能慢慢将魂魄归还原主,但…灵性已损,恐难复旧观了。”他叹了口气,又看向沈默和崔鹏,“多谢二位大人助我清理门户。此件事了,贫道告辞。”
说罢,他毫不费力地提起那已经瘫软如泥的师弟,仿佛那师弟的体重轻如鸿毛一般。只见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黑暗的甬道中急速穿梭,几个起落之间,便如闪电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去阻拦他。
而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工匠们,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他们的状况却让人忧心忡忡。这些工匠们都变得痴痴傻傻的,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们的记忆也残缺不全,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熟练地拿起刻刀或针线。
沈默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这些工匠们原本都是技艺精湛的手艺人,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惋惜。
沈默当机立断,下令将那些已经制成的邪器严格封存起来,绝对不能让它们再流落到外面去害人。同时,他也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并请求皇帝派遣皇家寺院的高僧前来联手做法事,以净化这些被邪恶力量侵蚀的邪器。
经过一番周折,这些邪器终于被深埋地下,希望它们永远不会再被人发现。
然而,尽管这起案件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但明镜司后院那尊邪像所带来的不安感,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相反,沈默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
他开始思考起那云游道人和他师弟的师门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们口中所说的“师尊”和“魂枢”又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那黑瞳教的邪法为何会流落在外,并且被人如此利用呢?
这些问题就像一团迷雾,萦绕在沈默的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有一张更大的、涉及古老传承与邪法术数的网,正在京城的地下悄悄编织。
这一日,沈默翻阅古籍,试图寻找与“魂瓶”、“机关邪像”相关的记载时,那位曾协助过他们的博学苏老(苏忘忧)的一位故交,突然来访,带来了一本苏老生前留下的、未曾示人的手稿。
在手稿的某一页上,绘制着一个与那机关邪像极为相似的图案,仿佛是从那邪像上临摹下来的一般。这个图案线条流畅,细节之处也描绘得十分精细,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与那机关邪像还是存在着一些细微的差别。
在图案的旁边,还标注着几个小字,字体娟秀,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这几个小字虽然简短,却透露出了不少关键信息:“仿‘鬼工盒’而制,然失其精要,徒具邪形…真品恐藏于‘影衙’…”
沈默凝视着这几个小字,心中涌起一股疑惑。“鬼工盒”和“影衙”这两个词,他之前从未听闻过。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某种神秘的宝物,还是某个隐秘的组织?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京城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仿佛压在人们的心头,让人感到有些压抑。沈默不禁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这些事件似乎都与那个神秘的机关邪像有关。而现在,这个“鬼工盒”和“影衙”的出现,更是让整个事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沈默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知道,要解开这个谜团,恐怕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调查。而这京城的天,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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