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把合作社的婚礼筹备表摊在竹桌上,红笔圈出的“共守亭装饰”“喜茶品鉴区”“孩子们的小茶童服”占了大半页。
之前对接展会的茶商发来消息,问是否要趁婚礼推广新茶,他只回了句“婚礼优先,生意不急”,指尖划过沈清姿写的“樱花酥要少糖”备注时,眼底的笃定比任何政策文件都清晰——从前处理公务的“效率至上”,早变成了“清姿的喜好至上”。
敲定婚礼主场地时,他没找外面的策划,拉着张大爷和陈静绕共守亭转了三圈。
亭外的茶田预留出圆形空地,用老竹架搭喜棚,棚顶铺满老乡们晒干的樱花枝;亭内的横梁挂孩子们做的茶苗风铃,四周摆上陈静带来的老宅茶器,连台阶都要铺张阿姨收集的樱花花瓣。“清姿上次说,想让婚礼踩着云岭的土,”他蹲在茶田埂上画草图,“这样她穿着嫁衣走来时,脚下全是茶香。”
“那得把‘成长区’的茶苗围起来做小花坛!”张大爷用烟杆指着不远处的小茶苗,“孩子们种的茶苗当陪衬,比买的鲜花更有意义。”周聿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来,特意标了“要留够孩子们跑的空地”——他记得沈清姿提过,想让冬令营的孩子都当小茶童,捧着自己种的茶苗送祝福。
设计请柬时,他把自己关在合作社的小阁楼里熬了两个通宵。
电脑里存着的不是模板,是这一年来随手拍的云岭:晨雾里沈清姿采茶的侧影、夕阳下两人在共守亭的牵手照、孩子们围着茶苗笑的瞬间。最终定了手工宣纸做底,封面是水墨勾勒的共守亭,亭柱上“茶语共守”四个字,是照着沈清姿的笔迹描的。
内页文字他改了五遍,没用“恭请光临”,而是握着沈清姿送他的竹节钢笔,一笔一画写“云岭为媒,茶香为证,诚邀您共贺”。
钢笔是沈清姿在县城文具店挑的,笔杆刻着极小的茶籽图案,他平时舍不得用,只在写结婚申请书和请柬时拿出来。
笔尖划过纸面,忽然想起第一次用这钢笔写茶田改造建议,那时字里行间是责任,如今每一笔都浸着心意。
请柬印好那天,他偷偷留了张塞进衬衫内袋,和结婚证贴在一起。
晚上沈清姿去李婶家商量喜饼配方,他就坐在竹椅上反复看,指尖抚过“周聿&沈清姿”的烫金小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从前在外交文件上签名只觉沉重,如今和她的名字并排,才懂什么是圆满。
定制礼服的事,他瞒得严严实实。趁着沈清姿去镇上给孩子们买文具,他揣着陈静给的老宅绸缎,去了县城的老裁缝铺。
绸缎是周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藏青色底绣着暗茶纹,陈静说“老料子亲肤,比新布有温度”。裁缝量尺寸时问“要按干部的挺括度做吗”,他摇摇头:“要宽松些,婚礼当天想多抱会儿她,别勒着。”
他还特意让裁缝在袖口绣了极小的樱花——沈清姿的帆布包上就绣着这个图案,他看了无数次,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试穿时,长衫的盘扣刚好落在心口位置,他摸着那枚樱花绣纹,忽然想起第一次穿西装来云岭的样子,那时浑身是“外来干部”的拘谨,如今穿着老绸缎,倒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云岭人了。
“再把领口放宽点,”他对着镜子比划,“方便戴她给我的茶籽吊坠。”裁缝笑着打趣“娶媳妇比办大事还上心”,他没反驳,只是想起沈清姿穿上嫁衣的模样,耳尖悄悄热了。
回程时,他把礼服叠得整整齐齐,用沈清姿织的浅灰围巾包着——那是她去年冬天织的,说“夜里加班披着暖”,他一直没舍得用,刚好当礼服衬里。
回到云岭时,沈清姿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他,手里端着温好的樱花茶:“给孩子们买的文具呢?”他笑着把藏在身后的请柬样品递过去,“没空手,先给你看个东西,别骂我自作主张。”
沈清姿打开宣纸请柬,看见封面的共守亭剪影,又读到“云岭为媒”的字句,眼眶忽然热了。
她抬头时,正撞见周聿紧张的眼神,像个等着评分的学生。“喜欢,”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那行烫金小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尤其是你把孩子们的茶苗画进去了。”
周聿的心瞬间落了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好多没定呢,喜糖要放你做的樱花糖和张阿姨的糖桂花,伴手礼装茶皂和新茶,这些都得听你的。”沈清姿靠在他肩上,望着远处飘着炊烟的茶田,忽然觉得这场婚礼不是仪式,是他们在云岭种下的“共守”之果——每片樱花、每缕茶香、每个细节,都藏着彼此的心意,等着老乡见证,等着岁月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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