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哀嚎声响起,有些骑兵躲闪不及,被马压住了腿,动弹不得,又被其他马践踏而过,不知生死!
后面骑兵学了乖,但凡战马中箭,便跳下马来,只要不倒地,终究能保得一命!
弓箭手的箭囊渐渐空了,两百骑兵也少了一大半,但剩下的骑兵依然是致命的!纷纷有人开始呼叫支援,但总共就这么些人,哪里来人能填补空缺!
辛弃疾大叫道:“长枪在手,矮身刺马!”
众人纷纷醒悟,没了箭的弓手也抢来长枪,循着缝隙刺马!
这一招,更为狠辣,中枪之马纷纷倒地,扎到要害的,便一命呜呼了!
完颜宗叙眼见形势不妙!对身侧亲兵卫队道:“你们上,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亲兵队长翰准里木道:“大帅,您的安全才是我们唯一的职责!”
完颜宗叙:“你们的职责是我所命,我现在让你们杀敌!你不去杀敌我才有危险,等你消灭了敌人,我自然就安全了!”
翰准里木一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心中一阵狂喜,领命而去!
亲兵队不曾受到慌乱的影响,士气高涨,如一支利剑冲向敌军!
靠前的弓骑兵远远看到,大喊道:“甲队,前方有精锐骑兵,人马具甲,已经在冲刺,小心在意!”
金兵有五万人,但并不能与五十骑同时交战,只是金兵源源不断地过来车轮战,众人还是开始气喘吁吁了,心里清楚,一旦泄了气,破了阵形,只怕立时便要全军覆没,此刻听闻有精锐到来,心中不免一凛!
王世隆久经沙场,知道众人心思,他此刻正在甲队,闻言哈哈大笑:“精锐?来得好,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众人闻言,心中紧张顿去,豪气油然而生!
“弓骑集中清除前方障碍,提供冲刺空间!”
“乙队丙队注意支援甲队!”
“全体注意,准备加速!”
“丁队戊队准备防护重箭手!”
……
一道道命令发布而下,众人有条不紊地执行!
整个队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速,重箭手拉开一张巨大的弩,这张弩是根据神臂弓改造而来,威力虽然不如神臂弓,但可以携带,由两人协同操作可以使用!
前方的障碍已经清除,距离亲兵队越来越近!
二十丈……
十五丈……
十丈……
王世隆举盾,马全福横朴刀,辛弃疾挺枪执剑隐隐在侧,乙队丙队变阵防护两侧!
“嗖!”
重弓出箭!
那箭去如流星,穿过马头,穿过马上的翰准里木,又穿过了后面一个士兵,方才力竭!
前方两匹马倒地,后面紧密跟随的骑兵瞬间摔了个人仰马翻,再后面的骑兵急停勒马,再后面有了反应时间则拨转马头,从侧面杀将过来!
女真人擅骑射果然名不虚传,这等骑术就非平常宋军能敌!
只是亲兵队的冲刺势头终究为之一滞,甲队猛地撞进阵中!
王世隆大吼一声,手臂青筋暴起,将对面一个骑兵连人带马一同撞翻!
马全福大声怪叫,朴刀抡的如水银泻地!那刀乃是特制的,虽具朴刀之形,却无朴刀之利,反倒是如巨斧一般,金兵虽着重甲,却依然是趟着便死,挨着便伤!
辛弃疾那一条枪如神出鬼没,专挑眼睛与咽喉下手,不是人眼就是马眼,一捅一个准,一路过去,一路哀嚎落地!
王世隆手臂已然爆出了血珠,口中却喊道:“痛快!痛快!”
马全福也大喊道:“可有老子痛快?三十三!三十四!三十六!”
王世隆大叫:“孙子唉,你怎么跳着数!”
马全福回道:“适才一刀斩了两个,三十九!”
王世隆顿时有些郁闷:“没有老子,你能痛快杀敌么,回去给老子磕一个!”
马全福哈哈大笑:“人头算你一半便是,四十一!”
王世隆咬牙道:“妥!”
辛弃疾憋屈道:“王大哥,马大哥,我忘了数人头了!而且还有些想吐!”
王世隆与马全福哈哈大笑!
辛弃疾适才不曾开口说话,也就罢了,这一开口,顿时胃里翻滚起来!
“不行了,真的要吐!”
辛弃疾一把拉下面甲,“哇”的一声吐了出去,在空中成片抛洒!
毕竟是辛弃疾第二次杀人,还杀了这许多,人死在自己面前当真是令人作呕的感受!
这边辛弃疾无奈,那边金兵更无奈!
本来就不想与岳爷爷作战!被谋克刀架在脖子上往前冲,这刚到跟前,还不曾挥刀,就飞来一片糊糊一样的东西糊在自己脸上!拿手一抹,一阵酸臭直钻脑仁,被糊到脸的十几人那叫一个心神俱散,大叫道:“果然是鬼魂,熏杀我也,真的是鬼魂!岳爷爷索命来了!”
他一阵大叫,阵型更加混乱!
那边五十骑已然快杀穿亲兵队,有弓骑手发现了张安国与完颜宗叙!大喊道:“张安国邵进就在前面!”
众人怒吼:“张安国邵进受死!”
张安国忽地听到自己名字,心中吃了一惊,打眼望去,前面有个少年已然摘了面甲,赫然便是张荣的侄儿!
张安国亡魂大冒:“大……大帅!真的是张荣的人,真的是张荣的人,他们是来杀我的,救我!救我!”
完颜宗叙本就烦闷不已,五万人的军队居然被人踹了营,自己刚刚从戎怕就要结束了,这边张安国还在乱叫!顿时怒道:“你适才不是说绝非张荣所部么?”
张安国快哭出来了:“我……我不知道啊,张荣哪里有这般厉害!”
完颜宗叙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亲兵队被凿穿了,在两翼对敌,本来没有问题,但对方朝着自己来了,虽然身边还有几个侍卫,但这……
但他发现得太晚了,冲起来的骑兵,特别是重骑兵,绝对是势不可挡的!
瞬间,五十骑呼喝着冲了过来,王世隆举盾推进,马全福一把抓起完颜宗叙,辛弃疾一把抓起张安国,压在马背上!那邵进被王世隆盾牌一撞,竟摔在一块压帐石上,脑浆迸裂而死!
马全福拿朴刀砸了一下完颜宗叙的脑袋,道:“金狗,让他们退下,我便放你!”
这把朴刀如同一柄巨斧,虽然完颜宗叙戴了头盔,也被砸的头晕眼花,哪里想得起来反抗,只好吼道:“散……开唉!”那是在马背上被颠的!
众人本就不想去触岳爷爷的霉头,但听主帅下令散开,当真是谢天谢地!散开了一条巨大的通道!
阵形拉开,金兵才发现来人只有五十骑!
王世隆已然脱力,将盾牌打在马上,反倒有十分藐视群雄之感!
辛弃疾按着张安国,嘴角带笑,颇有些放荡不羁!
马全福拿着完颜宗叙,时不时敲一下他的头盔,吓得完颜宗叙惨声怪叫!
五十人来,五十人归,无一人受伤!此刻信马由缰,不疾不徐,慢慢向辕门外而去,眼见不像是来战斗,倒像是来踏青!
有一首南乡子为赞:
来时五十骑,忠义当先死生轻。
人如猛虎马如龙,且行。
天阙雷霆忽入营。
去时五十骑,不死不伤效甘宁。
风轻云淡踏歌回,留影。
敢问男儿有何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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