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殿位于归墟之塔的另一侧,与藏书阁的浩瀚星空不同,这里充满了沉重、炽热与各种金属、灵材交融的独特气息。
殿内空间广阔,地面铭刻着巨大的聚灵与控火阵图,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锻造工具,许多工具样式古老,林默甚至闻所未闻。中央则是一座高达百丈、如同小山般的暗红色炼器炉,炉身刻满了龙凤麒麟等神兽图案,以及复杂的火焰道纹,即便沉寂了万古,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热力余韵。
然而,最吸引林默目光的,并非是这座显然品阶极高的炼器炉,而是堆放在大殿角落里的,一堆如同废料般的……矿石。
这些矿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能量波动。它们似乎被遗弃在这里很久了,蒙上了厚厚的尘埃。
林默走近这堆“废料”,混沌圣力自然流转,感知着这些矿石。大部分矿石虽然材质罕见,但对他而言并无大用。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块约莫人头大小、通体灰扑扑、表面布满天然混沌漩涡纹路的顽石上。
这块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没有一丝能量外泄,但当林默的混沌圣力触及它时,竟如同石沉大海,被完全吸收!不仅如此,他丹田内的混沌源碑和源初之火,都同时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这是……混沌胚石?!”林默根据《源祖游历札记》中零星的记载,认出了此物的来历。
传闻在天地未开、混沌未分之时,存在着一种蕴含最原始混沌本源的奇石,被称为混沌胚石。它并非具体的某种材料,而是混沌法则的凝聚体,是炼制混沌属性神器的无上至宝!因其内蕴法则,非大机缘、大法力者无法锻造。
眼前这块,虽然并非开天辟地时的那等至宝,但也绝对是混沌胚石的碎片或衍生物,其价值无可估量!
“以此石为基,辅以《源噬卷》祭炼之法,或可炼成一件真正与我大道相合的本命神兵!”林默心中火热。
他不再犹豫,将这块混沌胚石搬到殿中央。他并未立刻使用那座巨大的炼器炉,以他初入圣境的修为和对炼器并非顶尖的造诣,贸然使用那等神炉恐难驾驭。
他盘膝坐在胚石之前,双手虚按其上,体内混沌圣力缓缓涌出,如同温柔的刻刀,渗透进胚石内部。
按照《源噬卷》中记载的一种名为“心炼法”的秘术,他并非以火焰煅烧,而是以自身本源圣力、大道感悟为火,以神魂意志为锤,直接在这混沌胚石内部进行构筑与雕琢!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且耗费心神的过程。
他的圣力涌入胚石,感知着其中混乱而原始的混沌法则,然后以自身对“融”、“化”的理解,引导这些法则重新排列、组合。他要在胚石内部,构筑出一个能够完美承载并放大混沌圣力与《源噬卷》威能的器胚核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林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神魂之力消耗巨大。那混沌胚石内部的法则极其顽固,如同未经驯服的野马,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他沉浸在一种玄妙的炼器状态中,忘却了外界。他的道,他的意志,他对《源噬卷》的理解,都随着圣力,一点点烙印进这块混沌胚石之中。
胚石表面的那些天然漩涡纹路,开始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弱的混沌光芒。其内部,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细微混沌符文构成的器胚核心,正在逐渐成型。
林默并未预先设定这件神兵的具体形态是刀是剑还是其他。他任由自身大道与胚石本性相互交融,顺其自然,演化出最契合的形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年。
当林默将最后一道蕴含“源噬”真意的符文打入胚石核心的刹那——
嗡!
整块混沌胚石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混沌之光!光芒中,胚石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顽石,而是缓缓拉长、变形……
最终,光芒敛去,一柄长约四尺、通体呈现暗混沌色泽、造型古朴无华的长刀,悬浮在林默面前。
刀身笔直,略窄,刀锋处看似钝拙,却隐隐有混沌气流流转,仿佛能切割万物。刀柄与刀镡浑然一体,上面天然形成了与他混沌圣域中源碑虚影相似的纹路。
它没有散发出惊天动地的锋锐之气,反而有一种包容一切、又归于虚无的沉寂感。
林默伸出手,握住了刀柄。
刹那间,人刀合一!一股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柄刀仿佛就是他大道的延伸,他能感觉到刀身内那蕴含着无穷潜力的混沌器胚核心。
“以后,便叫你——‘归墟’吧。”林默轻抚刀身,为其命名。归墟,既是万物终结,亦可能是新生的起点,正合他《源噬卷》之道。
虽然“归墟”刀目前还只是初成的器胚,需要日后不断以自身圣力与源初之火温养祭炼,才能逐步展现真正威力,但其根基之雄厚,潜力之巨大,远超寻常圣器!
手握归墟刀,林默感觉自身实力再增三分。他对于即将可能到来的,与“噬”之意志的进一步碰撞,更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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