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月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无辜。
她微微蹙眉,看向张峰,轻声道:“张大人,这……民女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张峰本就心烦,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脸色更加不善。
他烦躁地一挥手,粗声道:“真是麻烦不断!走,出去看看!”说着,他便率先大步向外走去。
慕千月紧随其后,杨思韵、王静舒等人也按捺不住好奇和某种看戏的心态,跟了上去,想看看这慕千月又在搞什么名堂。
刚走出押差们休息的屋舍,来到相对宽敞些的临时大厅。
慕千月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被两个押差拦着、用力挣扎的身影。
那丫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泪水和尘土混合的污痕,身上的粗布衣裳也刮破了好几处,显得十分狼狈。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打着补丁的蓝布包袱,正拼命想往里闯,嘴里不住地哭喊着:“小姐!我要见我家小姐!千月小姐!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她……”
正是她从前在慕家时的贴身丫鬟,翠儿。
慕千月见到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没少受罪:“翠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翠儿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慕千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押差的阻拦,踉跄着扑到慕千月身前,一把抱住她的腿,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奴婢可找到您了!呜呜呜……小姐,您受苦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翠儿本是慕千月在出事前便放出府的丫鬟,慕千月还特意给了翠儿一千两银子,让她在流放出发前的三里亭,再交给自己。
但是中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一直没有等到她的到来。
想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慕千月也没有再自寻烦恼。
想着今后再找机会,将空间里的银子拿出来便是。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竟然找到了这里。
翠儿抱着慕千月的腿,哭得浑身发抖,声音断断续续地充满了自责:“小姐…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奴婢不是故意失约的,真的不是!奴婢拼了命也想赶到三里亭的……”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急切地解释道:“那日奴婢按吩咐出了府,可是回到家中的时候,被家中嗜赌如命的大哥发现了小姐给的包袱。
他把奴婢打晕,还将东西给抢走了,还把奴婢关了起来……
奴婢是昨夜才寻到机会逃出来的,一路不敢停歇,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
说着,她像是生怕慕千月不信,或是急于完成自己的使命。
慌忙地将怀里那个打着补丁的蓝布包袱塞进慕千月手里:“小姐,您的包袱,奴婢拼死护着的,里面的换洗衣裳和干粮,草药都没丢!”
紧接着,她在众人疑惑和注视的目光下,颤抖着手伸进自己破旧衣衫的最里层。
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个用油纸和破布层层叠叠、严实实包裹着的小小的、扁扁的方块。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和虚弱有些不听使唤,笨拙又焦急地一层层剥开。
当最后那层油纸被揭开,露出里面一叠崭新、挺括的银票时,周围瞬间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翠儿将那一千两银票递给慕千月,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还有这个,一千两银票!
奴婢一直贴身藏着,一分不少!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敢丢了小姐的救命钱啊!”
那叠数额巨大的银票,在这个昏暗的流放临时驻地中,显得如此突兀和刺眼。
原本还带着看戏心态的杨思韵、王静舒等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就连一脸烦躁的张峰,目光也骤然定格在那叠银票上,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复杂的贪婪。
整个大厅霎时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翠儿低低的、如释重负的啜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翠儿手中那笔惊人的巨款。
慕千月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缓缓抬手用袖口轻轻擦拭着翠儿脸上的泪痕与尘土。
“傻丫头,”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送不过来便送不过来,我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翠儿仰着脸,感受着小姐指尖传来的温度。
听着那绝无半分虚假的安抚之语,原本强忍的泪水再次决堤,却是混合着无尽的委屈、后怕与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的小嘴瘪了瘪,声音颤得厉害:“小姐……小姐您不怪奴婢?可、奴婢差点就、就误了小姐的大事……”
慕千月想到翠儿对她的忠心,轻笑道:“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一旁的王静舒早已按捺不住,她快步上前,眼睛死死盯着那叠银票。
语气急切而尖锐:“千月!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可能会没事!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她转而指向翠儿,厉声责怪:“你这丫头也太不小心了!这么一大笔钱,竟然差点弄丢!若是真丢了,你担待得起吗?就是卖了你都赔不起!”
慕千月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射向王静舒。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王静舒被这目光刺得一怔,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但仍强撑着道:“我、我这也是为你好!这丫头毛手毛脚……”
“收起你的好心,也把眼睛从这些银票上移开。”慕千月鄙夷的看着她,甩了甩手中的银票。
王静舒被慕千月那鄙夷的目光和话语激得满脸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起来。
她猛地转向一旁的杨思韵,尖声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母。”
她用力拽了拽杨思韵的衣袖,语速又快又急,手指几乎要戳到那叠银票上:“再说了,这钱……这钱怎么能说是她一个人的?
你可是慕家的祖母!你难道不该替她掌管这些吗?这路上花费、打点,哪一样不要钱?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手里攥着这么一大笔巨款,像什么话?万一再被哪个黑心的骗了去、抢了去,可怎么好!”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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