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林大牛是心惊胆战。
他原本以为霍二小姐已经够胡闹了，直到他遇见了柳红英。
她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说小刀是野性难驯，偶尔讲点道理，那么柳红英就是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用嘴。
这天夜里，三人在郊外露宿。
林大牛坐篝火旁，看着睡得香甜的两人，内心一片苍凉。
他想家了，想天武军那纪律严明的军营，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堂堂一个从四品骁将会沦落到和两个女土匪结伴同行。
还把打家劫舍，坑蒙拐骗等等，不该干的全干了个遍！
他甚至还在一次行动中，帮她们放风，断后！
这要是传回军中，他的一世英名……
他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靖南城了！城里总该讲点王法吧？她们总该收敛点吧？她们只是路上没盘缠了，情有可原。”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迷迷糊糊地睡去。
……
第二天下午，风尘仆仆的三人终于抵达了靖南城。
三人在街上逛着。小刀突然拦住了一个老者。
“老头儿！跟你打听个事儿！见过三个老家伙没？一个爱喝酒，一个整天板着脸，还有一个笑眯眯的！”
老者被她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没…没见过！姑娘您找错人了！”
老者说完撒腿就跑，比年轻人还利索。
柳红英皱了皱眉，“小刀，你态度不对，太凶了。看我的！”
她上前拦住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声音洪亮：“站住！前面的那个大婶！问你个话！有没有看见三个老男人？特征很明显，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大婶脸色一白，菜篮子差点掉了，惊恐地看了柳红英和她腰间的刀一眼，话都没敢说，扭头就走。
林大牛在一旁扶额。
你们这问法，能问到才有鬼了！
……
奔波了半天，毫无收获，三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
身上的盘缠早在进城前就没了。
三人蹲在一个相对热闹的街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和香气四溢的食铺，眼神发直。
一个好心的大妈路过，看他们三人灰头土脸的蹲在路边，心生怜悯，从篮子里掏出三个馒头递过来。
“哎，可怜的娃，是不是逃难来的？拿着，先垫垫肚子。”
小刀和柳红英看着那白胖的馒头，愣了一下。
小刀眨了眨眼，看向柳红英，小声嘀咕着：“大师姐，我们看起来很像要饭的吗？”
柳红英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小刀和大牛，点了点头：“可能…有点像。”
林大牛简直没眼看了，把头埋得更低了。
天武军骁将沦落到被当成乞丐施舍馒头…
这要是被同僚知道……
小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馒头。
“谢谢大娘！” 然后分给了柳红英和大牛。
三人就这么蹲在街口啃了起了。
林大牛竟然吃哭了！！！
啃完馒头，小刀不死心，又开始寻找线索。
她看到一个在街角贼眉鼠眼，四处张望的瘦小男子，觉得此人形迹可疑，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她给柳红英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摸了过去，一左一右把那瘦小男子堵在墙角。
“喂！兄弟，跟你打听点事！”
那瘦小男子吓得脸都白了。
“两…两位女侠有何指教？”
“见过三个老头儿没？特征不像好人。”
瘦小男子眼珠乱转，支支吾吾。
柳红英不耐烦了，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力：“说实话！”
“哎哟！轻点！女侠！”
瘦小男子吃痛，“我…我不知道什么三个老头啊！我就是个…就是个倒卖点私盐的……”
小刀和柳红英对视一眼，有些失望，但还是逼问了几句，确认他真的不知道，才把他放了。
结果那瘦小男子一溜烟跑没影后，她们发现，自己好像被这家伙带偏了，走到了一条更加偏僻的死胡同里。
林大牛跟在后面，看着她们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跟踪那个，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感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正在被这两个女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眼看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他们不仅没找到任何线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晚饭更是没着落。
小刀和柳红英开始蹲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口，认真地讨论着今晚是去光顾哪家富商，还是找个赌场借点银子……
听着她们越来越离谱的计划，林大牛感觉自己的神经终于绷到了极限！
他猛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用力拍在旁边一个废弃的木箱上。
“两位祖宗！两位女侠！我有银子！咱们别再去干那些让我心脏受不了的事了行不行？”
小刀和柳红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转过头，目光瞬间被那鼓囊的钱袋吸引。
小刀眨眨眼，看了看钱袋，又看了看林大牛。
“哎呀！大牛！你有银子你不早说！害得我们饿了一天肚子，还被人当乞丐！”
柳红英也松了口气，赞许地拍了拍林魁的肩膀：“不错嘛大牛！深藏不露啊！早拿出来不就完了？咱们何必受这罪？”
林大牛在内心在咆哮：我敢早拿出来吗？早拿出来还能留到现在？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是…是我的错。两位…咱们今晚住酒楼？吃顿好的？好好休息，明天再找人？”
小刀和柳红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好，就这样决定了！”
“走！吃饭去！”
看着两位女侠朝着最近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走去的背影，林大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摸了摸自己饱经折磨的小心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殿下，李将军，这任务补助…得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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