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旧地的蒿子丛被踩得乱七八糟，萧靖渊骑马冲过来时，正看见苏墨背着昏过去的李伯，后面跟着王婶和小石头，还有十几个村民，都在往界外跑。地面的黑纹像疯了似的追，最前面的一个村民腿被缠上，“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疼得直叫。
“清心符！” 苏墨回头扔出一张符，金光炸开，黑纹暂时退了，可他自己也没力气了，扶着树直喘气，祖父的机关臂还别在腰上，铜面沾了泥，却还亮着光。
萧靖渊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没先管村民，而是盯着苏墨：“为什么不按时出来？知不知道超时封界，会让混沌气扩散到阳间其他地方？”
“超时？” 苏墨冷笑一声，指了指后面的村民，“你看看他们！李伯腿被黑纹蚀了，小石头还在发烧，你让他们怎么按时走？你的秩序，就是不管人死活？”
“我没不管！” 萧靖渊提高声音，从怀里掏出暖手炉，打开炉盖拿出里面的草图，“这是阴阳调和图，能暂时压制混沌气，我本来想……”
“想等封了界再用？” 苏墨打断他，伸手抢过草图，展开一看，上面的纹路他认识，是墨家失传的 “地脉稳气阵”，“你早有办法，却非要等封界，萧靖渊，你眼里只有秩序，根本没有人！”
正说着，后面的黑纹又冒了出来，这次更浓，像黑雾似的往村民那边缠。陈武赶紧喊：“萧头儿！苏先生！别吵了！黑纹过来了！”
萧靖渊没再说话，掏出魂丝弩对着黑雾射过去，魂丝缠住最前面的黑纹，用力一拉，黑雾被扯散不少。苏墨也反应过来，把草图递给王婶：“按上面的红圈摆石头，快！” 又转头对苏晓说，“把你的爆魂鼠扔到黑雾里，炸散它们！”
众人忙起来，王婶带着村民摆石头，苏晓捏着机关鼠的尾巴，手有点抖：“苏墨哥，要是炸不散怎么办？”
“别怕，有我呢。” 苏墨拍了拍他的头，自己则捡起地上的断木，蘸了点清心珠的光，往黑雾里扔 —— 断木碰到黑雾，“滋滋” 响着冒白烟，黑雾果然退了点。
萧靖渊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他确实早有办法，却因为怕混沌气扩散，想先封界再处理，差点误了大事。他走到李伯身边，蹲下来查看他的腿：“大爷，我帮您处理下伤口。”
李伯哼了一声，没拒绝，却也没好脸色：“小伙子，我知道你想护着更多人，可也不能不管眼前这些啊。当年我给你爹补过鞋，他跟我说，当兵的，先护着脚下的人，才能护着天下的人。”
萧靖渊的手顿了顿，父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和李伯的话一模一样。他掏出魂息丹，递给李伯：“您说得对，是我错了。这药能缓解黑纹的蚀伤，先吃了。”
李伯接过药，吞了下去，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村民摆石头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石头摆好了，按草图上的纹路，果然亮起淡淡的白光，黑雾被压在白光外面，再也不敢靠近。苏墨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风一吹，冷得打颤。
萧靖渊走过去，扔给他一件外套 —— 是他自己的，还带着点体温：“先穿上，别着凉。” 又递过水壶，“喝点水。”
苏墨没拒绝，接过外套穿上，又喝了口水，心里的气消了点：“混沌气的源头应该在旧地的地脉深处，我得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萧靖渊说，“陈武留下守着这里，保护村民。”
陈武赶紧点头：“放心吧萧头儿！有我在，黑纹进不来！”
苏墨看了萧靖渊一眼，没反对。他知道，地脉深处危险，多个人多份力气，而且萧靖渊的魂丝弩，确实比他的机关管用。
两人往旧地深处走，地面的黑纹越来越淡，却越来越冷。苏墨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祖父的机关臂：“这上面的‘护人传’，其实是地脉图的钥匙，我小时候听祖父说过，墨家的地脉图，都藏在机关里。”
萧靖渊接过机关臂，仔细看了看，铜制的关节处果然有细小的纹路，像地图的线条：“那我们得小心，里面说不定有墨家的机关，还有混沌气的陷阱。”
苏墨点点头，掏出清心珠握在手里：“走吧，早找到源头，早解决，别再让村民受怕了。”
萧靖渊嗯了一声，两人并肩往前走，月光从树缝里漏下来，照在他们身上，像给两人镀了层银。之前的争执好像没发生过，只剩下共同的目标 —— 找到混沌源头，护着阴阳两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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