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瑜垂下眼，耳边响起沈戟川昨晚说的话。
他对恋爱没兴趣。
“算了，他工作忙，对感情的事没兴趣。”
“哎呀，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
江随又问，“那你呢？你就对他一点感觉没有？”
季晓瑜心猛地跳起来，语气却十分冷静，“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抓到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随随，我只想顺利生下孩子，和他分开，继续过我平淡的生活。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应该是感激，他为我做了很多，我很感谢他。”
沈戟川站在门口，推门的手顿住。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季晓瑜只是陈述事实，他们结婚的初衷也本就是如此，好聚好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心里没由地感到烦闷。
季晓瑜望着窗外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声音。
江随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才挂断电话。
季晓瑜放下手机，余光看到一旁的黑影，顿时吓一跳。
沈戟川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刚刚说的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很快，季晓瑜又冷静下来。
她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没有说他任何坏话，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他听到的。
他毫无反应，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沈戟川率先打破沉默，“孟夏她们出尔反尔，我会让她们心甘情愿来求你原谅。”
季晓瑜没有往心里去，吃过早饭，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沈戟川沉声说，“我去开门。”
有客人？
季晓瑜走出餐厅，客厅里已经站满人。
她顿住脚步，什么是她们？
孟夏，齐敏，还有两对中年夫妻。
季晓瑜认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是孟舟山，这些人想必就是孟夏两人的父母。
齐敏一看到她，就扑到她脚边，“晓瑜，校园墙的事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孟夏做的！是她逼我发评论，还说如果我不发，就让我成为下一个你，我……我害怕，所以才照做……”
她哀求道，“过去是我不懂事，被孟夏挑唆，所以才总是对你下手，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没有怨言，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我爸爸年纪大了，失去工作我们后半辈子怎么活！”
一旁的中年女人附和，“沈太太，您就原谅她吧！您要的忏悔书，她已经写好了，要不是孟夏那丫头今早打电话吓唬她，她都已经准备去学校，按照你的要求照做了！”
孟舟山着急，忙掐孟夏的手，“你倒是说话呀！难道非让孟家跟你陪葬你才满意？”
孟夏红着眼睛瞪季晓瑜，她不服气，一个土包子，仗着运气好，抱上金大腿，凭什么压她一头！
孟母摇晃她的胳膊，哭诉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恶毒心硬的女儿！都怪我这些年溺爱你，让你变得没大没小，什么事都做得出！你爸的公司濒临破产，如果你还不知悔改，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吗！赶紧道歉啊！”
季晓瑜顿时明白沈戟川做了什么，原来他安慰她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孟母着急，说着就要下跪。
孟夏拽住她的胳膊，“妈！你干什么！”
“你不知悔改，只好我代你受过！”
孟舟山重重叹气，歉意道，“沈太太，我以性命发誓，我真不知道孟夏今早竟然做出这种事，我已经砸了她的手机，不许她和外界联系，更不许她和别人说些有的没的！求求您原谅她！原谅孟家！”
孟夏被孟母推搡，对上沈戟川冰冷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一切不是说笑。
那个姓沈的男人，真的有能力毁了她现有的生活。
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齐敏还在指着她控诉，她捏紧拳头，骂回去，“你少把自己摘这么干净！过去很多事我从来没让你做过！譬如我只是让你叫住季晓瑜，你却给她一巴掌，这难道也要赖在我身上吗！”
孟舟山的脸色顿时黑了，孟母急哭，“夏夏，你快少说两句吧！”
沈戟川沉声开口，“够了，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我要的是现在，今天的事总要有个结果。昨天我已经给过你们所有人机会。”
孟舟山连声附和，“是是，沈总。”
他咬牙狠心，“千错万错都是我这逆女的错，今天我们一家就搬离京市，永远不会再让她出现在沈太太面前。还请沈总网开一面，不要对孟家赶尽杀绝。”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附和，“沈总，我们家也搬！一会儿就搬！”
沈戟川面容冷峻，站在季晓瑜身旁，“我说过，先按照我妻子的要求做了再说别的。”
齐敏最先反应过来，“好，我现在就去学校，去读忏悔书。”
孟舟山扯动孟夏，“我们也去！沈总，今天我一定给您和太太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行人急匆匆离开，客厅顿时只剩下沈戟川和季晓瑜两人。
季晓瑜心情复杂地看向沈戟川，“沈先生，谢谢你。”
“她们不值得你掉眼泪。”
季晓瑜绽开笑容，“以后不会了。”
半小时后，沈戟川接到了孟舟山打来的电话，“沈总，小女已经按照沈太太的要求把忏悔书当众念了，沈太太如果不满意，我就再让她多念两遍。”
与此同时，季晓瑜也收到了江随发来的消息。
【晓瑜你快看校园墙！有人上传了孟夏和齐敏当众念忏悔书的视频！这几年被她们欺负过的人总算站起来了，朝她们扔东西，她们都不带还手的！活该！咎由自取！真是解气！】
季晓瑜点进她发来的视频。
视频中，孟夏双眼红肿，站在高台上，泣不成声，“上大学这几年，我一直霸凌同学，尤其欺负舍友季晓瑜，我在此郑重对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谅，季晓瑜，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今早发到校园墙上的一切都是我造谣，季晓瑜没有做过任何品德败坏的事情，和没有私生活混乱，和男人乱搞过。
“除此之外，我还对不起三班的李菲菲，五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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