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年少的他为吃一口续命饭,被哄骗到这里,就是这一口饭,没想到会有如今境地……
黑暗粘稠如墨,沉甸甸压下。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汗馊和刺骨的阴冷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楚萧蜷缩在矿洞最深处一个渗水的浅坑里,身下碎石硌人,背后岩壁冰凉刺骨。每一次吸气,都像冰渣刮过喉咙和肺管。
“咳咳…咳…呕…”
暗红的血沫混着涎水,溅在黢黑地上,洇开一片更深的暗色。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岩缝,指关节青白,手背血管狰狞凸起。身体深处那跗骨寒气又发作了,无数冰针在骨髓里搅动。他像一截被蛀空的朽木,在阴冷中无声腐朽,挣扎的力气都快耗尽……
“哐当!”
破木板钉成的门被狠狠踹开,拍在洞壁,震落簌簌灰土。
“妈的!楚萧!你这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死透了没有?”粗嘎的嗓音带着砂纸磨铁般的恶意。监工王老五油腻的胖脸堵在门口,三角眼里满是厌恶和施虐的快意。他拎着个脏布口袋——里面是矿奴们活命的黑面饼。
目光扫过角落里咳得抽搐的楚萧,王老五鼻子里哼出浊气:“晦气!真晦气!瞅你这瘟鸡样,干不了活还想吃粮?呸!今天这份儿,喂狗也不给你这‘朽木废体’!”他得意地掂着袋子,饼子碰撞闷响,故意在楚萧耳边晃了晃,作势收回。
楚萧咳得更凶,眼前发黑。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里,那双蒙尘的眼睛,此刻却像逼到绝境的饿狼,死死盯住那袋维系生命的黑饼!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挣扎想爬起。身体却沉重如灌铅,寒气一冲,天旋地转的猛咳袭来,更多血沫喷溅到王老五的泥污裤腿上。
“脏东西!”王老五大怒,抬脚就踹,“还敢弄脏爷的裤子?找死!”
裹着恶风的脚狠狠踹向楚萧胸口!汗臭和矿渣味扑面而来。躲不开,挡不住。楚萧绝望闭眼:就这样结束?像无人问津的野狗咳血而死?…不甘心啊!凭什么!
濒死的憋屈和无奈中,抠在岩缝的手因剧痛痉挛握紧。粗糙指腹,猛地硌到胸前一个硬物——那颗用烂皮绳穿了挂在脖子上当念想的鸽蛋大小、毫不起眼、表面坑洼的黑色石珠。
冰冷的石珠紧贴嶙峋胸骨。就在王老五靴底印上心口的刹那——
嗡!
一股源自混沌初开、能焚尽万物的原始灼烫,毫无征兆地从石珠内部爆发!瞬间冲入脑海!
眼前不再是黑暗矿洞!
天穹崩裂!大地哀嚎!九道撑天拄地、无法形容其伟岸、无法直视其光芒的神魔巨柱,占据视野!
寒月凌空! 冰冷孤高,月华如天河倾泻,所过之处,万里冰封,星河冻结!月宫之巅,一道银发身影漠然而立,周身环绕冰晶神环,目光垂落,视万物为尘埃刍狗,孤绝清寒。
赤阳焚世! 焚尽八荒的真火席卷苍穹,将浩瀚云海烧成沸腾翻滚的熔岩金海!金焰帝袍加身的女子昂首而立,战意滔天,赤红长发如火焰长河在身后飞扬,脚下万里山河尽成焦土,唯她不朽!
幽冥吞噬! 无光旋涡吞噬星辰,死寂冻结灵魂!旋涡深处,玄黑身影静静伫立,脚下妖异如血的彼岸花海无声盛放蔓延至星空尽头,目光穿透生死界限,带着亘古的哀伤与孤寂。
青木撑天!庚金裂空!厚土载物!玄水覆世!天风无影!紫雷灭世!
九道身影,九种毁天灭地的本源力量疯狂碰撞绞杀!法则哀鸣,空间如琉璃般崩碎成亿万碎片!仅仅是惊鸿一瞥的幻象,那无上威严与恐怖力量带来的精神冲击,几乎将楚萧渺小的意识彻底碾碎!
“这是什么?!那九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剧痛与震撼中,楚萧思维一片混乱,只剩下茫然惊骇。这毁天灭地之景,与他这卑微咳血矿奴,有何关联?
念头刚起,幻象骤然消失!石珠的灼热感瞬间转化为一股恐怖吸力!
现实回归——王老五灌足力气、足以踹碎岩石的靴底,结结实实印上楚萧心窝!
砰!闷响!
预想中胸骨碎裂的惨剧并未发生!
楚萧只觉一股阴冷、凶戾、充满暴虐意志的死气,如同冰冷毒蛇,顺着王老五脚底疯狂钻入心口!这死气带来的冰冷深入骨髓、冻结灵魂,远超矿洞寒气百倍!
“呃啊——!”楚萧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油锅虾米般剧烈弹起、抽搐!眼球瞬间血丝密布,几乎凸出眼眶!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传递被撕裂、被吞噬的非人剧痛!
剧痛巅峰刹那,紧贴胸口的石珠,嗡鸣再起!这一次,是贪婪狂暴的吞噬之力!
那蚀骨死气,如同遇到无底深渊,被石珠吸力猛地拽住!不再是肆虐楚萧,而是被强行拉扯、吞噬、碾磨!死气狂躁挣扎,却无法抗拒混沌吸力,被一丝丝抽离卷入石珠!
王老五脸上狞笑瞬间僵住,转为极度惊骇痛苦!他感觉一股诡异力量顺腿反噬而上,疯狂抽取他体内某种“东西”——竟不是灵力,更像是他常年欺凌弱小、打杀矿奴积累在骨子里的“暴虐恶念”和“死意”!
“啊!什么鬼东西?!”王老五惊恐尖叫,如同被滚烫烙铁狠烫!踹出的腿猛地一软,整个人失衡,像滚地葫芦般狠狠向后摔去!
咚!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岩壁上,眼前金星乱冒,痛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脑袋蜷缩起来。
楚萧“噗”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软瘫在地。剧痛依旧在全身肆虐,骨头缝里酸麻撕裂——那是身体被强行灌输又抽走异种力量的惨烈后遗症。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火辣辣的痛。
但是…
在那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里,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流,从胸前那枚沉寂下去、恢复冰冷粗糙触感的石珠里缓缓渗出!如同寒冬破开冻土的嫩芽,带着生的气息,艰难地流向他冰冷的四肢百骸!虽微弱得无法立刻抚平撕心裂肺的痛楚,却像黑暗矿道尽头透出的一线天光,带来了活下去的可能!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几步外捂着后脑勺哼哼唧唧、满脸惊恐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王老五。那眼神,像白日见了活鬼,又像看到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楚萧咧开沾满黑血的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源自石珠反馈的冰冷锋芒。
“嘿…嘿…王头儿…”他断断续续,每个字都牵扯着剧痛的神经,“这一脚…劲儿…差得远啊…”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王老五耳中。
王老五被这眼神和笑声激得浑身一哆嗦,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指着楚萧,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你…你这怪物!用了什么邪法?!”
楚萧没力气回答,也不想回答。所有精神都集中在胸口那颗看似平凡的石珠上。恐怖幻象、吞噬死气的剧痛、那丝救命的微弱暖流…一切都清晰无比:这颗当破烂捡回来的石珠,绝不简单!它…能救命!
心神激荡,试图再感受石珠变化时,眼角余光却瞥见自己脏污破烂的左手腕上——那半截褪色几乎看不清、据说是当年收留他的老李头留下的红绳,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细微到难以察觉、却与石珠暖流截然不同的温和暖意,顺着红绳接触皮肤的地方,悄悄渗入,如同久旱逢上的第一滴甘霖。
是失血过多的错觉?还是…这半截不起眼的红绳,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意识被剧痛和极度的疲惫拉扯,沉向黑暗的深渊。昏迷前最后念头无比清晰:
这破珠子…还有这红绳…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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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监工毒计·玄铁暴动】
王老五惊魂未定,眼中怨毒更盛。
设下毒局,引动矿脉煞气,诬陷楚萧!
狂暴的玄铁煞气如同怒龙,瞬间吞没狭窄的矿道!
楚萧被逼至绝路,枯槁的身体在煞气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胸口的石珠疯狂旋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吞噬之力!
剧痛撕裂灵魂,他能否在煞气狂潮中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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