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毒日头悬在灰蒙蒙的天上,像一颗烧红的铁球,无情炙烤着玄铁矿场中央巨大的黑石刑台。空气凝滞如铅块,压得人肺管子生疼。黑压压的矿奴被驱赶着,围拢在刑台四周,像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恐惧而麻木。无数道目光死死钉在刑台中央那根粗黑冰冷的刑柱上。
楚萧被剥去了最后一片遮羞的破麻布,枯槁青灰的身躯上,旧疤叠着新伤,像一张被揉烂又摊开的劣质皮纸。手腕脚踝被乌沉沉的“封灵锁”死死扣住,粗大的铁链将他呈大字型悬吊在刑柱上,深深勒进皮肉里,渗出暗红的血痕。
他低垂着头,枯草般的灰发黏在凹陷的脸颊上。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牵动着胸前紧贴皮肤、被铁链勒住的那颗冰冷石珠——混沌珠,带来一阵阵深沉的钝痛。红绳被扯断的地方,只剩一道刺目的红痕。
赵阎端坐刑台后方的高椅,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王老五站在刑台边缘,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残忍快意,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血腥处刑,而是他个人的加冕礼。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令人生畏的刑具——碎骨鞭!
鞭身由九股浸透油脂、泛着黑亮光泽的兽筋绞缠而成,粗如儿臂,上面密密麻麻嵌满了细小的倒钩。鞭梢更是坠着三枚沉甸甸、边缘打磨得锋利如刀的乌金三角棱。
这玩意儿,在矿场凶名赫赫,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三鞭碎骨,十鞭之内绝无生还可能。
“时辰到!”一个监工扯着嗓子高喊,声音在死寂的矿场上空回荡,如同砂纸刮过铁皮。
王老五狞笑着上前一步,碎骨鞭在空中猛地一抖,“啪!”一声炸响如同毒蛇吐信,瞬间抽散了沉闷的空气,也抽在所有矿奴的心尖上。大牛等几个和楚萧同矿洞的矿奴,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色惨白如纸。
“邪奴楚萧!”王老五的声音尖利亢奋,带着病态的狂热,“朽木废体,不祥之身!暗通妖邪,引动矿脉煞气暴动,致使矿洞崩塌,同僚惨死!罪大恶极,天地不容!”
他每吼一句,手中的碎骨鞭就狠狠指向被吊着的楚萧,鞭梢的乌金棱反射着毒日头的寒光。
“按矿场铁律,处以碎骨鞭刑,十鞭正法!以儆效尤!”王老五最后一句几乎是喷着唾沫星子吼出来的,“给我打!”
“呼——!”
碎骨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撕裂空气,狠狠抽在楚萧毫无遮挡的脊背上!
“噗嗤!”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豁口瞬间绽开,鲜血如同被挤压的浆果,猛地迸溅出来,泼洒在乌黑的刑柱和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暗红。倒钩深深扎进皮肉,甚至刮擦到森白的骨头!
“呃——!”
楚萧的身体猛地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脖颈青筋暴起如虬龙,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濒死般的闷哼。剧烈的疼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鞭痕狠狠扎进骨髓,疯狂搅动!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硬生生将那声冲到嘴边的惨嚎憋了回去,只在唇齿间溢出浓重的血腥气。
混沌珠在他胸前疯狂地震颤起来,冰凉的触感下是汹涌的暗流。鞭痕上附着的阴狠灵力如同跗骨之蛆,试图摧毁他的生机,却被混沌珠贪婪地吞噬、转化。但这转化带来的并非舒适,而是另一种酷刑——体内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研磨他的经脉和内脏!极致的痛苦与那微乎其微、勉强吊住性命的暖流交织,让他如同置身炼狱油锅,灵魂都在灼烧!
‘不能死…不能死在这帮畜生手里!’ 这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楚萧几乎溃散的意识深处。他想起了大牛偷偷塞给他那半块硬得硌牙、却带着体温的窝头,想起了矿洞深处那个饿得奄奄一息、被他省下最后一口水救活的老矿奴浑浊眼睛里的一丝光。这点点微光,是他这烂泥般生命里仅剩的、值得攥紧的东西。为了这点光,为了这口气,他得熬下去!
“一鞭!”监刑的刀疤脸声音冰冷,毫无波澜。
王老五脸上的狞笑更加扭曲,眼中闪烁着施虐的快感。他手腕一抖,鞭梢的倒钩带着撕扯下的皮肉离开楚萧的身体,带起一串血珠。
“呼——啪!”
第二鞭!狠狠抽在腰肋,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噗!”楚萧身体剧烈一颤,一口滚烫的鲜血再也压不住,喷溅在刑柱上,迅速被乌黑石面吸收。
第三鞭!落在前胸,撕开皮肉,离那紧贴的混沌珠只差分毫!
“嗬…嗬…”楚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灰发被血汗浸透,黏在脸上。视野阵阵发黑,耳朵里全是自己沉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狂跳。每一次鞭子落下,都像要把他的灵魂从破烂的躯壳里硬生生抽出来。痛,钻心蚀骨。可更深的,是那股在绝望深渊里死死攥着他不放的蛮劲——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生来就能践踏他人如蝼蚁?凭什么他楚萧就得烂死在这不见天日的矿坑里?!
第四鞭!第五鞭!鞭影如同黑色的毒蛟,一次次狠狠噬咬在楚萧的躯体上。后背、前胸、腰腹、大腿……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纵横交错,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鲜血如同小溪,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在脚下汇聚成一汪粘稠的血泊。每一次鞭挞落下,楚萧的身体都会剧烈地抽搐、绷紧,每一次倒钩撕扯离开,都带起一片模糊的血肉。但他始终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沉重喘息,还有那几乎被咬碎牙齿的咯咯声。汗水、血水混杂着污垢,从他扭曲的脸上滑落,滴入血泊。
围观的人群中,有矿奴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更多的人死死闭着眼,或低下头,不忍再看。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整个矿场。
大牛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看着刑台上那个曾经沉默如石、此刻却硬气得如同顽铁的身影,眼眶通红。旁边一个瘦小的矿奴吓得牙齿打颤,裤裆湿了一片,骚气弥漫开来,惹得监工厌恶地踹了一脚:“晦气!滚远点!” 大牛却像没闻到,只死死盯着楚萧,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撑住啊,萧哥!’
王老五却越打越兴奋,脸上泛着油光,仿佛在享受一场盛宴。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是嗜血的亢奋。
“邪奴!骨头还挺硬?我看你能扛到几时!”他狞笑着,猛地吸了一口气,浑身肌肉贲张,运足了十成力气。碎骨鞭高高扬起,鞭身绷得笔直,鞭梢的乌金棱在毒日头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瞄准了楚萧的胸膛——这是要直接抽断肋骨,捣碎内脏,彻底终结!
“第九鞭!”
鞭影带着千钧之势,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狠狠抽下!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恐怖轰鸣,毫无征兆地爆发!
整个矿场,不,是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刑台如同狂风中的朽木,猛地摇晃、倾斜!巨大的黑石刑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石簌簌落下!远处,一座堆积如山的巨大矿堆轰然坍塌,烟尘如同咆哮的土龙,冲天而起!
“地龙翻身了?!”
“老天爷发怒了!跑啊!”
“塌了!矿洞那边塌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慌乱的踩踏瞬间爆发!矿奴们如同炸了窝的蚂蚁,本能地想要四散奔逃。维持秩序的监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晃得东倒西歪,鞭子都拿不稳,场面彻底失控!
王老五被这剧震晃得一个趔趄,脚下不稳,那志在必得的第九鞭失了准头,狠狠抽在刑柱上!“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坚硬的刑柱表面竟被抽出一道深深的凹痕!
刑台上,赵阎猛地站起,脸色骤变,再不复之前的冷酷从容。他目光如电,死死射向矿场最深处,那轰鸣的源头——正是之前楚萧引动煞气暴动、源核破碎的矿洞方向!一股令他灵魂都感到悸动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
只见那矿洞所在的山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
一道刺目欲盲、蕴含着毁灭性湮灭气息的炽白流光,如同挣脱了亘古束缚的太古凶兽,带着焚烧一切、湮灭万物的恐怖意志,猛地从崩裂的岩层深处破土而出!
那光芒太过耀眼,太过恐怖!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瞬间烧穿的尖啸,空间都仿佛在高温下扭曲、融化!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撕裂万物的宏大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笼罩了整个刑场!
无论是惊慌失措的矿奴,还是惊骇欲绝的监工,甚至强如赵阎,都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渺小与战栗!膝盖发软,只想跪伏在地!
那湮灭一切的炽白流光,在所有人惊骇到凝固的目光注视下,竟如同拥有灵性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而决绝的轨迹,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
射向刑台中央,射向那被铁链吊着、浑身浴血、意识已濒临溃散的楚萧!
目标,直指他的眉心!
濒死的楚萧,在剧痛与混沌的间隙,似乎感应到了那灭顶而来的恐怖气息。混沌珠在他胸前疯狂地、前所未有地震颤起来,不再是冰冷,而是滚烫!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悸动,混合着混沌珠传递过来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毁灭与新生交织的狂暴力量,让他几乎枯竭的身体猛地一抽。
就在那湮灭流光即将洞穿眉心的刹那,楚萧沾满血污、几乎被汗水糊住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浑浊的眼底,倒映着那毁灭一切的炽白。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反而……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近乎疯狂的明悟笑意。
混沌珠的滚烫震颤,成了此刻唯一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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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禁制流光·混沌初醒】
毁灭流光直入眉心,楚萧头痛欲裂,混沌珠疯狂共鸣!
北溟天域倾覆、九帝争锋的灭世碎片再次冲击识海!
趁全场大乱,封灵锁被流光余波冲击松动!
楚萧绝境爆发,挣脱枷锁,引动混沌珠之力,制造混乱!
熟悉矿洞的卑微矿奴,能否抓住这唯一的生机,逃出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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